“留信?”宣落堇怒声道:“信中说的几日,你自己看看这已经过了多久,当真以为我好骗好说话吗?你认为我说了不管你,你便可以随去随留,把我这儿当客栈吗?”
“不是这样想的,我不是故意骗姐姐……”这样说,好像真的是他说了谎,他又慌忙的解释,“不不不…我没有骗姐姐,姐姐听我解释,我是去……”
“……去哪儿,去干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见秦疏根本不明白她到底气什么,宣落堇怒至极点,有失常态的指着秦疏,“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眼盲心盲,既然如此,你这么能忍,就清醒着好好尝尝毒发的滋味,顺便好好想想错在哪儿,自省一番。”
“姐姐不要…不要…姐姐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骗姐姐,姐姐相信我……”看着宣落堇转身走出房间,他再也顾不上被撞伤的脑袋,双手撑着床,却怎么撑不起身体,这才惊恐的发现腰部以下都动不了分毫,伸出沉重的手去掐,没有一点痛意,仿若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他上身趴向床沿,惧怕突上心头。
双眼比之刚才已经模糊一片,近在眼边的五指都也看不清楚,只余星星光亮。
他不知道宣落堇是不是真的走了,只余拼尽全力运转所剩无几的内力继续压制毒性的蔓延,同时不停的呼喊:“求姐姐回来……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姐姐回来……回来……姐姐不要走…姐姐……”
半刻过去,他一开一合的嘴已发不出一丝声音,可依旧不放弃还能动的嘴巴。
蓦地呕出一口血,他奋力紧抓床沿的双手无力瘫软,手指微动,松散的墨发遮住惨白如纸的脸,眼角流出绝望的泪水:原来毒发不治的结果真如主人所说一模一样,安静,太安静了,这般模样了意识竟真的如此清晰。
这一刻,他才明白之前没感觉竟也都是因为宣落堇的算无遗策与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觉得是大梦一场的生病。
门外,江亭有些着急的扒拉着遂儿,悄言:“屋内没动静了,主子会不会出事,你去劝劝大人,好歹让我进去看着,防止发生意外。”
遂儿望着静立门口神伤的宣落堇,扛了江亭一手肘,“滚!你们主仆没一个好的,就知道欺负小姐,小姐早该如此让他知晓,没有小姐的庇护,他什么也不是,做什么、怎么死皆不由他选择,以前是,欺骗小姐后也是,余生更是。”
此时陶儿已请了康安来到宣落堇身侧,小心提醒,“小姐,该差不多了,刚见姑爷状态似是萎靡,怕是已经毒发,想让姑爷醒悟,岂非一朝一夕,毕竟小姐知道王后是姑爷的执念。”
静默须弥,宣落堇推开门,缓缓走走向床边,凝望着秦疏还保持着她走时蜷缩的身体,只是上半身从侧躺变成了趴向床沿。
她冷静的问:“你总说你知错了,可错在哪儿,也不见你说过,你确定你知道错在哪里吗?”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秦疏浅弱呼吸声,平静,平缓,只差平息。
陶儿遂儿和江亭康安站在宣落堇身后不远处。
等不到秦疏的回答,遂儿不是特别明白陶儿与康安的凝重,有意无意的挡着江亭欲上前查看,还想说话的想法。
宣落堇以为秦疏在闹小脾气,毕竟那几日她太惯着秦疏,让秦疏有些忘乎所以,脾气跟着娇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