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耽搁了片刻,嬷嬷出来已经不见秦疏的身影,急切的问:“王后,五殿下呢?”
孔昔这才堪堪回神:“让他走了。”
“王后您……”嬷嬷望着大开的门,跑过去四处探望,寂静的夜仍是寂静的夜,嬷嬷心痛的关上门,缓慢走到孔昔面前,第一次大胆责备道:“您知不知道五殿下他中毒了,他肯定是没办法了才冒险来找你,你让他走……走哪儿去?回尚书府吗?但凡可以,他用的着进这森严的王宫吗?老奴以为您学做糕点,是想要真心待五殿下的,您太让人失望了。”
“你们说什么?”孔昶沉冷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孔昔心头一震,没说话。
嬷嬷确是再也顾不上太多,跑上前跪在孔昶面前,泪流满面的祈求:“主上,您想办法救救五殿下,他说他中毒,满身血的来寻求解药,暂避两日,可王后让他走了,这王宫守卫森严,出事了怎么办,要是落入王上手中,老奴都不敢想。”
“他不是去赴宴了吗,为什么会中毒?”孔昶喃喃自问。
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几步跨到孔昔面前,质问:“你是不是让他助靖延登上王位?你知不知道他今晚赴的是慕容晟的宴,其中包括慕邵慕寒,慕尚奇,还有靖延。”
“父王的意思是……”孔昔心中忐忑不安,声音不自查的颤抖,“小五杀了他们。”
孔昶压抑的怒不可揭,“你这是逼他成为千古罪人,你让我如何去救他,大军压境吗?”
孔昶闭眼,一行清泪落下,“你生他来这世上干什么?”
“我……我没要他去杀他们的。”孔昔安慰自己似的解释。
可……
“可你让他怎么在这夹缝中想办法助靖延,唯有独留靖延一人,无人可选。”孔昶无力瘫坐椅子上,挥手叫来嬷嬷,“立刻马上加急传信回南聿,安排精锐乔装潜进彧城,随时待命。”
嬷嬷暂缓心绪,一刻不敢耽搁的尽全力跑去后殿。
是啊!唯有如此,才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吗!
孔昔忽然笑着笑着就哭了,跪趴在孔昶腿侧,“那么多次,他都没事,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真查到他,我给他做不在场证据。”
孔昶叹了口气,“等天亮就会知道结果,现在只是猜测,你莫要再自乱阵脚弄巧成拙,安心等着,有我和靖延出面就好。”
夜风寒凉,却在今晚出奇的温和,颤抖的身体感受不到一丝冷意。竟是从未如此轻松过,再无挂念了,他只属于宣落堇。
假象揭穿,生辰那日被打耳光,心痛难以接受,想通了可还存在幻想,所以冒险潜进王宫,但失败、败的彻底,他的生死从未入过孔昔的心,一次又一次的驱赶,那么明显,到现在才看明白……这就是阿堇说的眼瞎心盲了吧!
穿梭黑夜,强撑着几欲倒下的身体,他想现在回府,看到这样狼狈的他,阿堇定会既生气又担心,将他圈禁,可他惹下的麻烦还未解决。不回去,天亮以后该怎么办,麻烦是小,阿堇找不到他会担心。
秦疏出了王宫,再也跑不动,缩在隐蔽的角落紧紧抱住自己,蓦地咳出一口血,来不及隐藏声音,擦拭唇瓣血迹,眼前模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本能的后退躲避可能的危险。
身后是墙壁,能躲到哪儿!
他撑着站起就要杀人灭口,怎料轻易被制服,点了穴道,身体腾空落入坚实的怀抱。
他惊恐的瞪着抱起他的人,神志清醒不少,“慕尚奇,放开我,我会杀了你的。”
慕尚奇飞快的抱着他前行,脸上尽是满足的笑,“五哥乖乖的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回府了,服用了解药就不会痛了。”
秦疏诧异的问:“你为什么帮我?”
“简单的喜欢五哥而已,五哥以后叫我阿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