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左良洲四人跟着贾行痴停在主厅门口往里望,见大厅里面人已经基本坐满了,见有人来访,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门口。贾行痴连忙开口:“大哥息怒,这不是一般生人,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兖州地界内救我的好汉,如果不是他们搭救,我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朝着众人的目光,左良洲也回应着向室内打量,会客厅内的人明显分为三波。坐在为首太师椅上愠怒的中年人,和贾行痴有三分相像,再老三分,再胖三分,头戴一条白绫,外披一件麻衣,应该就是贾家太公的长子贾行仁。坐在主宾位置的是一个军官打扮的中年人,看年纪五十几岁,身材魁梧,此刻正神色玩味的看着来人,军官背后,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腰佩雁翎,面目不善。坐在军官对面的是三个农户打扮的老年人,每一个都是面带愁容,看到贾行痴过来,脸色才稍稍为之一松。
贾行仁还没有发话,倒是军官模样的中年人先喧宾夺主,对着罗汉开口:“兄弟,军爷我看你一身横练的功夫应该不下二十年的道行,是哪边的好汉?”
罗汉瞅了一眼军官没有回应,左良洲只能赶忙积极回话:“这位大人好眼力,我是济南滚绣坊的少东家,去济宁送今年进京的皮料,这位是我家护院教头,后面是我家账房先生。”
军官闻言冷哼一声:“以为是哪边来的高人,原来是个出门办事也要带着小娘们解渴的草台班子。”
左良洲暗下按住不忿的汤圆儿,依旧是恭敬回应:“看大人不怒自威威武雄壮,可是兖州牛百户?”
军官倒是露出了诧异的眼神,摸着自己头发稀疏的脑袋:“你这厮,咱们什么时候打过照面吗?”
左良洲愈发诚恳:“百户自然没见过小人,只是我们路过兖州地界,听闻爷的大名不下十次。今日见到爷的威风,我着实心生仰慕,下意识就猜测爷的身份,只好斗胆相问。”
“哈哈哈哈!”这一阵马屁显然拍的牛百户十分受用,他对着贾行仁指着左良洲道:“贤侄,你说大城市来的少爷就是能说会道的,你要有他八成的本事,今日的阵仗就不是用不着我了么?”
听到此事,贾行仁显然脸上不太自在,忍着不能发怒,只能点头称是,然后对着贾行痴立马变了脸色,说:“没看到我们正在谈正事吗?你先带客人下去休息,等到正事忙完我们家再行招待。”
贾行痴正要带几人下去,忽然老农那边连忙出声:“二少爷正好到了,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听吧。当年老爷和我们议定此事,二少爷也有一定岁数了。我们也不是也听取一下二少爷的意见。”
贾行仁面目怒气更甚,一口回绝道:“行痴当年年岁尚小,此事我一人即可做主。”话没说完,三个老农里面年纪尚轻的那位就大声打断:“这偌大的家产,贾老爷可没说是你贾行仁一个人的,凭什么你一人就可以说了算,你和行痴都是贾老爷的亲骨肉,贾老爷可曾说过把这个家产全部传给你?”
“够了!”贾行仁拍桌子大怒,眼神充满不屑的看向几位农户,最后目光停留在贾行痴身上,说:“贾福,你送几位客人去休息。行痴,你留下来也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