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术伸了伸懒腰,问道:“都是什么人?”
“就是那些人,不是德高望众的父老,就是衙门经年的胥吏,或是兼而有之。”
“哎,这种事情,军师来处理正好,都是读书人有共同语言。早知道,把军师也叫过来了。”
韩术不耐烦地说道:“你让他们等一会儿,我要先吃饭,你再派两人去寿春把军师请过来。”
李六得命就出去了。
韩术洗了把脸,拿起毛巾囫囵擦了一下,扔到一边。然后端起桌上粥就着咸菜,两三口就吞了下去。双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走到了大堂上。
坐在大堂上的韩术向李六说道:“将外面那些士绅贤达都请进来。”
李六挥了挥手,就有一个亲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士绅进了大堂。
韩术微微闭着眼,并不向堂下看。那群人一直走到韩术跟前才停住了脚步,你推我攘的却没人上前。直到李六在韩术耳边提醒,韩术才睁开眼睛。
韩术眯着眼向堂下扫视一眼,轻声说道:“本帅该问你们哪一个?”
最后堂下的士绅都看向右边一人,那人被众人推出,也无可奈何只得向前一步,向韩术拱手道:“在下史天川,是这怀远的押司。”
“也是个押司。”韩术自言自语道。
听到这句打叉,史天川愈加恭谨说道:“元帅还知道别的押司?”
“嗯,打寿春的时候,寿春那个押司被我手下一名军官给灭门了。”韩术随口说道。
只听扑通一声,史天川就跪到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元帅饶命!元帅饶命!看在犬子献城有功的份上,请饶过我全家性命。”
韩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把人吓成这样,连忙问道:“你儿子是谁?”
史天川还没开口,李六就凑到韩术耳旁说道:“史元龙。”
韩术赶紧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将史天川扶了起来。史天川战战兢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史先生早点说,就没这么误会了,史先生请坐。”韩术将史天川扶到堂下的椅子上,又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亲卫吩咐道:“给史先生泡壶茶。”
不一会儿,就端出一壶茶放在了桌子上,韩术亲自给史天川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这种一念地狱,一念天堂的感觉,让史天川觉得在做梦一样,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红巾军元帅真的双手奉着一杯茶,他真想掐自己一把。
韩术回到堂上之后,冲史天川说道:“史先生可能是误会本帅的话了,那寿春的柳押司为一个街面门市害得我手下一个军官家破人亡,因而才加入我义军。说实话,如果不是那名军官来杀那个柳押司,本帅也要亲自砍下那人的头,史先生怎么能和那个畜牲相比呢?更何况如果不是令郎,昨夜免不了一场大战,伤及无辜。这怀远城能攻下,令郎军功第一。”
“不知令郎在哪里?”
“这……”史天川吱吱呜呜地不说,却是看向韩术。
韩术疑惑地皱起眉,这是什么意思?看我干吗?
李六实在看不下去了,凑到韩术耳边说道:“还在门口站着呢!”
回过神来韩术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快步走下大堂,在一群士绅的围观下出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