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有传,自打镇南亲王得了舞姬晏珑之后,就如同商纣王得了妖妃妲己,日日夜夜在酒池肉林之中,纵情淫靡,不务朝政。 而这些坊间传言,都是真的。 自从晏珑到了焰龙的芳城临府之后,焰龙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让晏珑陪着伴着。然而晏珑在他身边时,他又哪有心思管别的,一心就想着怎么调戏他的小心肝儿。 而晏珑自从开始怀疑王爷就是焰龙之后,越观察越觉得他们俩各个方面都太像。甚至很多时候,不知不觉地就把王爷当成了焰龙。 但他们俩有一处很关键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就是王爷从来都不练武。晏珑有时也觉得奇怪,平时也没见过王爷舞刀弄枪的,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强壮? 晏珑在临府待了半个多月之后,有一天,她在书房帮王爷砚墨时,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曾习过武?” 正在写字的焰龙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试探的目光掩饰得一点儿也不好,焰龙笑了笑,答道:“不曾。” 晏珑半信半疑,又问道:“那你这一身的肌肉是怎么来的?” 焰龙放下毛笔,反问道:“你说的是哪儿的肌肉?这儿的,还是这儿的?”他拉着她的手,从自己的胸膛,一路下移到了小腹上。 晏珑见马上就要摸到不能摸的地方了,慌乱地马上收回手,红着脸不好意思看他。 焰龙往前走两步,她就往后退两步。 晏珑见王爷一脸坏笑地朝自己逼近,知他又要使坏,不禁嗔道:“王爷请自重。” 王爷痞笑道:“我不。” 晏珑无奈,拔腿就跑。焰龙立刻就追上,从她身后紧紧地抱住她。 晏珑用力地拨开他的手,但他搂紧了她的腰,从她的脸颊到耳际,一路亲到了脖子,把她白嫩嫩的脖子上,吻出了一道道红印。 他忘情地说:“珑儿,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晏珑觉得他连声音都与焰龙极像,尤其他如此这般在自己耳边说着情话,就像焰龙亲口对她说的一样。 她心动情动,忘了挣扎,由着他一直乱来,直到被他推到了床上。 他压在她身上。 晏珑抚上他的脸,眼神迷离地看着他,此时已完全分不清他到底是王爷,还是焰龙。 焰龙本不想这么匆匆地就要了她,但此刻又实在忍耐不住。他解开了晏珑的衣服,看着她玲珑有致的玉体横陈,犹如箭在弦上。 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边脱边看着晏珑害羞的模样,脑海里预演着无数让人亢奋的画面。 最后要脱掉里裤时,他在腰上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扣子。他着急地看看裤腰,又看看娇艳的晏珑,只觉越发的难耐。但是越着急,就越解不开。 两人动情的动作停下片刻,让晏珑的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她拽过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暗自责备自己怎么被他乱了分寸。但看着他现在这副蠢样,又觉得太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焰龙被她笑得颜面尽失,涨红了脸,命令道:“笑什么笑,过来帮我脱掉!” 晏珑难得见到王爷下不来台,娇笑着调侃道:“王爷怎么连裤子都不会脱?” 焰龙被这事搅和得没了心思,气得一哼,穿上衣服,再把晏珑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到床上,负气离去。 等他走出去之后,关上门。剩晏珑一个人在房中,头靠到墙上,细细地想……她刚才跟王爷亲热时的心动,到底是因为王爷,还是因为焰龙? 如果他俩真是一个人,那么她所有的烦恼都可瞬间消失。但如果王爷不是焰龙呢?那她不就成了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贱人? 晏珑抱紧了被子,心里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害怕。这种感觉就像站在了悬崖边儿上,往前一步是救赎,退后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又过了两日,焰龙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看晏珑跳舞。 他在庭院的走廊里,搂着她的肩膀,兴奋地问道:“如今你已是属于我的人,不用再守舞坊未上舞榜不得登台的规矩,不如为我独舞一支可好?” 晏珑苦练十年的舞艺,却从未有登台的机会,如今他想看自己跳舞,她自然愿意。 焰龙看到她娇羞地点点头,笑得心满意足。 他本想在花园里搭个台子,让晏珑在飘雪的梅花中翩翩起舞。但晏珑不像他不怕冷,外面天寒地冻的,她在庭廊里多站一会儿都哆嗦,何况让她穿着轻盈的舞裙跳舞。 焰龙肯定不会舍得让她挨冻,于是便退而求其次,让人腾出一间雅室,布上一张坐席,席上备了上好的酒,以供他边欣赏晏珑跳舞边喝。 雅室的墙边坐了十余名乐师,焰龙身后也站着十余名侍女。侍女有的给暖炉添火,有的给焰龙倒酒。 焰龙斜躺在席上,等着晏珑登场。 乐师们奏起了《娇女情》,晏珑随着舞乐,妖娆地从屏风后慢慢出来。她一袭薄纱红衣,秀发半扎半落,神态惑人。 焰龙看得痴迷,直问苍天这世间怎会有这般的美人,自己又何其幸运,能将她据为己有。 晏珑玉臂柔旋,如翻云覆雨般,定格舞姿。 她巧笑嫣兮,让焰龙迷醉道:“祸水啊祸水,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我都愿意给。” 他朝晏珑招招手,晏珑朝他走来,见他酒杯已空,便为他倒酒。倒酒时,她身子微倾,红衣的领口较宽,她胸前的深沟尽显。 焰龙眸色一黯,加上几分醉意,一伸胳膊,就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拽紧怀中。 晏珑尖叫一声,手一失,酒壶落地,发出摔碎的响声。她跌进王爷的怀里,左右看看周围的人,推拒道:“王爷,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 焰龙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任性道:“本王亲近自己的女人,怕什么被人看。”说罢,便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边乱摸、一边亲咬。 晏珑推不开他,挡住他的手,他嘴上又使坏。她看着周围默不作声的人,感到羞愤不已,一气之下,扬起右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只听啪地一声,雅室内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一名舞姬胆敢打王爷?他们都觉得这名舞姬这回恐怕要凶多吉少了,但没想到王爷被她打完之后,竟不怒反笑。 焰龙摸摸自己被她打肿了的脸,笑道:“还真是只小野猫。” 晏珑也是这些日子被他惯得,胆子才这么大。若是她刚到府上时,借个胆她也不敢打他。 这段时间,晏珑一直被王爷到底是不是焰龙这个问题所困惑,倍感煎熬。今日又被他气得动手打人,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用力将他一推,再翻身骑到他的身上。 晏珑学着他平时欺负自己的架势,把他双手制于头顶。但她手小,一手握不住他两个手腕,她见这招学不来,干脆一手抓住他一只手腕,按在他头两侧。 雅室内众人看着他俩之间的姿势,活像舞姬要强|暴王爷。 焰龙觉得她有意思,戏虐道:“原来你好这口,早说呀。” 晏珑脸一红,没心思跟他打哈哈。今天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话跟他问清楚。 她神色复杂地问:“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焰龙装傻,笑道:“姑娘有礼,在下唐逸,乃是夜夜与你同眠共枕之人。” “你!”晏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见兜圈子兜不过他,便直接问道:“你是不是焰……” 她话说到一半,焰龙眸色一黯,双手配合她没有动作,但大腿一台,往她屁股上一顶。晏珑没想到他还有这招,被顶得往前一扑。他趁机搂着她腰,翻身一带,又把她压在身下。 他揉着她的红唇,邪邪笑道:“我是你男人呐。”接着哈哈大笑,命所有人都出去。 等雅室内只剩下她俩之后,晏珑被他压在身下,不死心地又问:“你到底是不是焰龙?” 焰龙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正色问道:“珑儿,你心里有没有我?” 晏珑觉得他在转移话题,负气道:“没有!” 她也不能说有。万一他不是焰龙,她又承认了自己心里有他,那她日后要如何面对焰龙? 但他一听,却气得一拳砸到地上。喝过酒的人都比较容易激动,他伤心地想:我换个身份你就不喜欢我了?” 他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疼得她皱眉。 他凶狠地说:“我告诉你,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别的男人,你休要再想!” 他从不曾这般凶过她,而方才这一番话,也基本等于告诉她:他不是焰龙。 他拂袖离去。 晏珑躺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她捂着脸痛哭,觉得自己对不起焰龙。 这段时间以来,许是他俩太像,又许是王爷太会撩人。她无法遏制地对王爷动情了…… 三日后的下午,阳光正好。 晏珑走在阳光下,心情却如地上的阴影。 她想尝试劝说王爷放自己走,但她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王爷可能不会答应不说,甚至还很有可能会触怒王爷。但晏珑却还是想要试试,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她来到书房,看到王爷正站在书柜前翻着书。 焰龙看到她之后,温柔地笑了笑。 晏珑脸上尽是忧虑之色,她走到王爷跟前,跪下叩头。 “王爷,你对我好,我心里知道。但我与情郎情深义重……”她跪在地上,轻轻地抓住他的衣袍,可怜兮兮的哀求道:“还请王爷成全我们。” 焰龙居高临下地低头看了她一会儿,随后眼睛又看向别处,想着什么事儿。接着他把书放回书柜里,绕过晏珑,走到前面的软榻上,坐下倒了一杯茶。 他饮了一口后,唤道:“你过来。” 晏珑心中惴惴,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并无怒色,才站起身,走到他跟前。 焰龙朝软塌的另一边瞅了一眼,示意她坐下。 晏珑乖乖地坐到旁边,见他杯中茶空,便帮他倒茶。 焰龙最喜欢她这般乖巧温顺的姿态,赞赏地笑了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晏珑身子一僵,自从那日他否认自己是焰龙之后,她都尽量避免与他再有接触。只是,大多时候都是徒劳。 焰龙看着她,温柔地说:“你详细地与我说说,你与你情郎之间是怎样的。或许,我被打动了,就放了你呢。” 晏珑心中一动,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没想到他能放开这个口。 她本应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丝失落。他之前说喜欢自己时,说的那么认真,但原来竟这般轻易地就能放手。 而她心里不是没有他,只是不能承认。如今被他握着手,一边感受着他的体温,一边跟他诉说自己与焰龙之间的点点滴滴,真是让她好生为难。 她别过脸,伤神道:“王爷要我说什么呢?” 焰龙双手握住她,笑着问:“他平时都是怎么跟你亲热的?” 晏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问题,她转过头,满脸诧异地看着王爷,心想他不是喜欢自己吗?怎么还想要知道自己跟别的男人是怎么亲近的? 他……他也太古怪了…… 焰龙催促,“快说。” 晏珑脸红,问道:“王爷你问这个干嘛呢?” 焰龙一脸正经地答道:“我要判断你们是不是真的那么情深,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放你走。” 晏珑一听也有道理。但这真的让她很不好意思。她低着头,小声地说:“他、他也喜欢亲我脖子。” 焰龙点点头,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他抚上她细长雪白的脖颈,用力吸出一道红痕,惹得她嘤咛一声。接着道:“继续说。” 晏珑觉得现在这行径真的是太奇怪了!她忍下心中的怪异,委屈道:“……他还喜欢咬我耳垂。” 果然,她一说完,他就跟着做。做完他再问,问完她再傻乎乎地回答……如此反复,直到太阳下山,晏珑趴在书房的软榻上,被他玩弄得面红耳赤、娇喘连连。 她香肩半露,焰龙亲了一口,问道:“我跟那个王八蛋相比,谁更能让你舒坦?” 晏珑摇摇头,不肯说。 焰龙威胁道:“你不说我就肯定不会放你走。” 晏珑咬唇,羞愧道:“你们俩……差不多……” 焰龙佯装不解,“怎么会差不多?你若不好好回答,本王可饶不了你。” 晏珑被他逼得脱口而出:“你们俩耍流氓的行径如出一辙!” 焰龙听完哈哈大笑,但笑完又似笑非笑道:“既然如出一辙,不如你就忘了他吧,以后专心地跟着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多好。” 晏珑拉起衣领,盖住肩膀,摇摇头,坚定道:“我答应过会等他。” 焰龙想起他离开的那天早上,晏珑温柔地说:“我等你”,不由地心中一软。他坐起身,将她拉起来,搂在怀里,承诺道:“我会一辈子都好好待你的。” 晏珑听到他说这句话,心里即柔软又痛处,但也意识到他根本不会放自己走。她闭上眼,觉得还得再想想其他办法…… 自那以后,晏珑表现得极为乖巧。焰龙想亲,她就让他亲,想抱也让他抱。美得焰龙觉得玉皇大帝都没他爽。 好日子过得快,一眨眼的功夫,晏珑来到芳城临府,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焰龙为了接走晏珑,来芳城耽搁的这一个多月,且不论别的朝政军政,光是晏相就一天一封书信,天天催他速速回京。 而焰龙对朝野有自己的看法,他不认为自己早点回京,情况就能好一些。再加上小别胜新婚,他与晏珑分别了一年多,如今得她相伴在侧,他自然没心思管别的,只想跟她如胶似漆。 所以晏相的信,他封封不回。外人不知道内情,只道镇南亲王被宠姬迷得神魂颠倒。 又一日,冰雪渐融时,晏珑在书房里陪着焰龙。 她坐在软塌上,手捧着小暖炉,看着王爷坐在书案前,认真写着军令。 她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顺从,有没有让王爷以为她对情郎死心了?她在等一个机会,等到王爷掉以轻心时,再最后放手一搏。 门外来人禀报:“王爷,陈大人求见。” 焰龙将笔墨放好,站起身,走到软塌旁,摸摸她的小脸,柔声道:“等我回来。” 这句话让晏珑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初夜夜与焰龙私会的时候,但很快她就晃过神来,甜甜一笑,点头“嗯”了一声。 焰龙朝她笑了笑,离开了书房。 房门关上后,晏珑下了软塌,走到窗前。她伸着脖子往外看,看到王爷已经走远,便马上转身,走到书案前。 她拿起一张新纸,就着他未干的笔墨,下笔如飞。 焰龙走到一半,想起自己盖印未拿,便又折回书房去取。他走到窗前时,看到晏珑在案上写着些什么。他眉一蹙,心中一沉。 晏珑写完后,将信吹干,折好收进袖子里。最后再将书案上的东西,都摆回了原来的位置。她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却不曾想这些行径全被王爷收尽了眼底。 等晏珑又重回软塌上坐好后,焰龙才打开书房的门,若无其事地走进去。他取好盖印后,走到晏珑跟前,抬起她的下巴,意有所指地问道:“刚刚我不在,你有没有不乖?” 晏珑心里咯噔一声,但又觉得他明明才回来,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写信,肯定又在逗弄自己。 她娇柔一笑,顺着他,点点头。 她笑起来真美,让焰龙一点都不舍得拿她怎么样。他一手背到身后捏成拳,但面上依旧温柔笑道:“乖,让我亲亲。” 晏珑顺从地抬起小脸,闭上眼睛,任他予取予求。 焰龙没像往常般,如狂风暴雨般孟浪地吻她,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吻。 晏珑略微诧异,但也没太多想。 她站起身,轻轻搂住王爷的腰,撒娇般请求道:“王爷,我想丽姐儿了。你叫人去找她来陪我说说话可好?” 焰龙仿佛看到她身后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温柔笑道:“好。” “王爷真好。”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像只乖巧得猫咪。 * 次日下午,丽姐儿坐着王府的马车,来到府上。 晏珑欢天喜地去门口接她,一见她下了马车,就忍不住热泪盈眶,带着哭腔道:“丽姐儿,我好想你……” 丽姐儿看到晏珑也是激动不已,提起厚重的裙摆,跑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含泪问道:“你过得好吗?王爷对你好吗?” 晏珑吸吸鼻子,点点头,红着眼框,笑着说:“外头冷,我们进屋里说。” 丽姐儿以为晏珑会带自己到她的屋里坐,但晏珑却带她到了一间雅室。丽姐儿问起,晏珑一边倒茶,一边羞怯地说:“我、我没有自己的屋子。” 丽姐儿疑惑,“那你晚上都睡哪儿?” 晏珑似是难以启齿,“……我晚上都跟王爷一起睡。” 丽姐儿心口一窒,但也猜到了。 她疼惜道:“委屈你了。”接着哀伤地挽起她的袖子,随之一愣。她睁大了眼睛,诧异道:“你怎么守宫砂还在?” 晏珑垂眸羞涩道:“我们……并没有……那个……” 丽姐儿不敢置信道:“那你跟王爷每天晚上在床上,就只是一起盖着被子睡觉?不干别的?” 晏珑头越来越低,脸红道:“他……也会要亲亲摸摸的。” 丽姐儿也随她低着头问:“然后呢?亲亲摸摸完之后,就停手了?” 晏珑点点头。 丽姐儿觉得不可思议。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只能猜到一个合理原因。 “王爷可能是不行。” 晏珑摇头,觉得不是。 丽姐儿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