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当即就要开枪,却听到了一丝凄厉的呜咽声,他立刻松开了扳机。
那道人影竟是刚刚被抓住的可怜女人,她被袜子塞住了嘴然后丢了进来,若非路明非最后时刻反应过来,这女人恐怕就要被他当场误杀了。
路明非接住女人正欲起身,却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呜咽声。
可他还来不及取下女人嘴里的袜子,一道黑影就紧随着从天而降,一脚蹬在了路明非脸上。
是阿尔贝,他藏在了女人身后,不管路明非有没有误杀这个女人,以他对路明非性格的分析,他都确定路明非会有一瞬间放松警惕。
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
阿尔贝踩着路明非拔出枪,冲着路明非胸口迅速的就开了两枪,随后对准路明非的脑袋就是一枪。
标准的莫桑比克射击法,这是一种由雇佣兵在莫桑比克战场上开发出的设计方法,两枪迅速打击敌方胸口达到让敌人丧失大部分行动能力的作用,以方便最后一枪能够精准命中对敌方头部,使其完全停止,也就是完全毙命。
可惜最后这一枪却被那女人伸手拉住,打偏了。
饶是如此,路明非两肺已经被毁,只能躺在地上无力的不断咳血。
暴怒的阿尔贝抓住那女人的头发,将她一路拖到了大落地窗边狂躁的撕扯女人的衣服,见女人还敢反抗,他毫不领情的就是两巴掌。
“来,看看,这里……看着我们即将征服的地方!”他一边解开裤带,一边咬着牙掐住女人的脖颈大吼。
可就在他即将享受面向灯火辉煌的城市开始享受时,却骇然的看到落地窗上出现了一个正缓缓起身的倒影。
那倒影胸口全是血污,脸上也尽是淋漓的血,可他的黄金瞳却恍若烈阳。
那是厉鬼的倒影,带着皇帝的眼睛。
“嗬……咳咳咳!”路明非深深呼吸,发出破烂风箱抽动般的声音,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叮铃铃!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是两颗弹头被他吐了出来!
“你不是在部队服役过吗?”路明非缓缓举起枪,随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问:“为什么又不缴械?”
阿尔贝懵了一瞬,这才急忙提着女人挡在身前回头。
开玩笑,他手里的可是柯尔特M2000,子弹初速度可达450m/s且发射的是9mm帕拉布鲁姆手枪弹,正常来说,就算是四代种龙类被那么近距离的打在胸口,也至少是乒乓球大小的血洞,对于混血种来说,这两枪完全摧毁对方肺叶根本不成问题!
这是什么血统?
还是什么言灵?
他凭什么还能站起来?
还把子弹吐出来了……和吐口痰似的……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阿尔贝躲在女人身后,用枪抵着女人后腰颤声大吼。
“你刚刚分析的很不错,甚至可以说几乎全对!”路明非忍不住做了个鼓掌的动作,随后又吐出了一块不明物体在床单上。
借着清冷月光,阿尔贝大概看清楚了,那竟是一块带血人体组织残块,看起来像是破烂的肺!
“咳咳,舒服多了……”路明非擦了擦嘴,随后看向阿尔贝说:“不如这样,我也来替你分析一下。”
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这一刻他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冷静、淡然,举手投足间都十分随意,甚至连枪都放下了。
阿尔贝想要趁机偷袭,可每当他准备行动时后背都会如针刺般发冷,好像虚空中有一个魔鬼游离在他身边,对他竖起了一根食指悄然低声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
“从我进来打扫,看到你从厕所出来那一刻,你的言行就高度不一致,说着绅士却采用着最能显示权威的暴力方式,掐脖子,而且之后你也不止一次用这个方法对待女人。”
“你……被女人掐过脖子?”
阿尔贝眼神一变,他此刻没拿枪的那只手就正掐着前方女人的后颈。
“还喜欢说些教导性质的话,看来……那女人是你的长辈,母亲?姐姐?姐姐吧,你对女人有着极为强大的征服欲,不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似乎更关心如何让对方屈服,比如把她带到落地窗前欺侮,就是想获得更为满足的征服欲。”
路明非像只幽魂般缓步游走,但距离一直保持在阿尔贝心理防线的临界点不曾超越半步。
他接着说:“嗯……我猜猜,你是否也被那个女人用类似的作法惩罚过?以前夏洲流行打小朋友屁股,不知道你们法兰西是什么习惯?你们不是比较开放嘛,让你脱光了在街上跑之类的?”
“哦哦,把枪塞进嘴里,这个也有说法哦。是一种让对方强行闭嘴的做法,掌握让对方是否说话的权力,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哎,你不会曾经也被人……”
“够了!”阿尔贝浑身颤抖起来。
“我瞎猜的……别激动。心理学其实都是可能性而已,就比如你为什么玩那么花后第一时间去浴室清洗,这很正常对吧?但心理学上也能解释为,你嫌脏,嫌弃这些女人配不上你,可你……又配不上或者,永远不可能反抗那个想要真正压在身下的人……”
“闭嘴!否则我杀了……”阿尔贝怒吼着探出头。
砰砰!
路明非刚刚还是张开双臂一副演讲的姿态,可就在阿尔贝失控的这短短一秒不到时间里,他立刻变换成了标准的双手射击姿势,精准命中了阿尔贝的小腿,以及他失衡后从女人肩头露出的半寸额头。
紧接着,路明非暴起突至女人身前将她拉着一把甩到身后大床上,一个正蹬踢在阿尔贝腹部。
刚才的两枪击中阿尔贝之后也打穿了落地窗玻璃,路明非这一脚将阿尔贝踢得撞在落地窗上,彻底打碎了落地窗。
“Adieu。”路明非侧身,再次蹬腿发力。
Adieu在法语中是非常正式且少用的词语,但他的意思,便是永诀。
玻璃崩碎的声音响起,阿尔贝倒飞而出,随后笔直的摔落。
路明非收起枪站在破碎的落地窗边俯视着万家灯火,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师兄,我们大概是被周家坑了,接下来……怎么办?”
门外,黑衣的楚子航缓步走了进来。
门外长廊上,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而三十四层上,六只带着龙类基因的狼犬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我知道莫莱在哪了。”楚子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