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距离把控刚刚好,放心。”零回答。
终于冲上山顶,乌鸦和夜叉指挥着身后的执行官继续掩护射击,带着恺撒和零就向山下撤离。
而在半山腰的公路上,身穿红色巫女服的女孩手持长刀站在兰博基尼车顶,在蛇岐八家所有人都撤到她身后的瞬间,巨神咆哮般的吟咏声自天际传来,她手中长刀猛挥。
下一刻,前方山岭陡然从中间开裂!
这一刀,竟是直接劈开了那座近百米高的小山!
尖锐的风掠过整座山头,刚刚翻越到山顶的猛鬼众和死侍们被狂风吹拂过,竟是如沙画般飘散!
恺撒一个急刹,将零放到后方的车里,随后忽然回头看向正启动着一辆哈雷摩托的夜叉。
“干什么!?”夜叉一愣,“我刚刚算好的,打不中你!”
恺撒挑眉上前,抬手大力拍打了两下夜叉的肩膀说:“放心,我相信你,之后还打算请你们喝酒呢!”
“只不过……”他低头望向夜叉胯下的哈雷。
“别,我警告你,这可是我……”夜叉话还没说完,就被恺撒拦腰抱下了摩托。
“到时候请你在高天原,大醉三天三夜!”恺撒放下手忙脚乱的夜叉,很大气的跨上摩托笑着说。
夜叉还来不及拒绝,恺撒已经打火启动机车,随后一个甩尾。
“老大!等等我,我也去红井!”路明非从兰博基尼里的驾驶座里探出头来大喊道,随后他拍了拍车门说:“绘梨衣,咱们走,快!”
乌鸦和夜叉一愣,问:“那我们呢!?”
“先清理剩下的死侍和猛鬼众!”不远处的樱大喊,“加快速度,才能更早去红井支援少主!”
“好好好!”乌鸦和夜叉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一人架起M60机枪,一人再度扛起了RPG。
“一个不留!全杀了!”
——
“先让我杀你,千万次。”路明非第一次有那么疯狂的愤怒,攻心的怒火好似已经完全烧毁了他的理智。
他拔出腰间短刀,笑得像是即将噬人的恶鬼,一刀就将赫尔佐格的手掌贯穿。
随后他拔刀,刺下,拔刀,刺下,一次剁掉赫尔佐格的一根手指。
就是这双肮脏的手,曾剥去了绘梨衣的衣服。
“不要死啊,不要死……”路明非狞笑着揪起几近昏厥的赫尔佐格的头发,随后将短刀捅进了他的嘴里。
“来,亲吻它吧,博士,用你那肮脏卑贱的嘴唇,舌头……”路明非舔着嘴唇,短刃在赫尔佐格的口腔中肆意搅动。
赫尔佐格发出凄厉的哀嚎,震恐的看着路明非,他回想起了在玉藻前初见那天曾感应到的恶鬼般的凝视,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个恶鬼到底是谁了!
“不要死。”路明非再次开口道。
赫尔佐格一边惨叫哭号,一边惊恐的发现——他的伤势在快速的愈合!
这种愈合速度,甚至超越了曾经的源稚生,达到了某些纯血龙类的程度!
然而对于此刻的他而言,这绝非好事。
“博士!我想再听一遍,你那个吃人的理论!太精彩了!”路明非激动的泪流满面,他将赫尔佐格衣服剥的精光,随后托举向天空,就像要把祭品献给某位伟大的神明。
“不……不要啊……放……”赫尔佐格吓得面色惨白,刚刚愈合的嘴唇颤抖不止。
“讲啊!我想听!”路明非突然狂吼,紧接着将赫尔佐格扑倒在地,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他以额头猛烈的锤击赫尔佐格的鼻梁和面颊,像是钉钉子一样,一下又一下。
红白交加的残骸飞溅,赫尔佐格面骨凹陷,牙齿断裂,面目全非。
待到路明非和赫尔佐格皆是满脸血腥时,他再次狞笑着说:“不要死……”
“啊啊啊啊!够了!够了!杀了我,杀了我吧!”赫尔佐格涕泪横流的哭喊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哦,好。”路明非露出一个体贴的笑,随后抓起短刃一刀插进了赫尔佐格的左眼里。
“不要死。”他拔出刀,享受的张开双手仰天深深呼吸。
“来来来,大家一起啊!”路明非起身,朝着源稚生和源稚女十分绅士的躬身摊手。
源稚生已是面色铁青,源稚女也瞳孔巨震。
一旁的恺撒和陈墨瞳则是完全呆住了,他们早就看出路明非十分痛恨赫尔佐格,却根本没想到路明非恨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已经疯魔了。
“是的哥哥,就该如此。这般卑微的蛆虫竟篡改了我们的剧本,合该被杀千万次!”虚空中传来路鸣泽稚嫩却带着极致怨毒的声音。
“继续,哥哥,把所有的恨,都释放出!”
“是他,诱导你杀死了那些女孩,还把你塑造成了鬼,和哥哥反目成仇对吧?”路明非看向源稚女问。
源稚女微微咬牙,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砍他啊!随便,只要不斩首,不让他当场暴毙就行。”路明非满脸血污,和煦的笑着。
可看起来却更让人胆战心惊。
源稚女握刀的手轻颤,随后青筋暴凸。
就在他意欲出刀时,源稚生却拉住了他,轻轻摇头。
“怎么?大家长不会还念着虚假的旧情吧?你难道忘了,是谁诱骗你刺穿了弟弟的心脏吗!?”路明非大吼。
源稚生面色冷硬的低头看向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已是满头白发,他趴在地上,痛哭着望向源稚生,缓缓伸出手哀求道:“稚生……求你,看在……那么多年,我养育你的份上,杀了我吧!杀了我!”
“这可不行,赫尔佐格博士。说了,我要杀你千万次,少个一次两次可以,但不能少太多哦。男人嘛,就该……”路明非额角凸出青紫色血管,黄金瞳闪烁着骇人的冷光,他上前一刀插进了赫尔佐格的后背,“说到做到!”
恺撒脸色沉重的皱眉,就欲上前劝说。
虽说断手断脚,上帝荣光,赫尔佐格受到惩罚是活该的,但路明非这样施虐却也过于丧失人性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身负龙血的怪物,龙类的暴戾是刻在基因里的,但对于混血种来说,这种暴戾却是双刃剑,如果过度沉溺暴力,最终很可能会导致被龙血侵蚀,变成只知杀戮的死侍。
路明非却冷冷的抬眼看向恺撒。
这一瞬间,恺撒竟有种可怕的预感,若是他开口阻止,路明非甚至可能连他都要杀!
“路明非!”恺撒暴喝。
正因如此,他才更要劝阻,路明非似乎已经完全被仇恨和暴虐控制了!
其实就连路明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从他见到赫尔佐格那一刻起,就好像有另一个狂怒且暴虐的灵魂在他体内苏醒,并完全主宰了他的意识。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把赫尔佐格,折磨到生命力完全耗尽!
啪!
就在路明非暴怒之际,有人轻柔的拍了他一巴掌。
路明非正欲怒啸,回头却看到了那双如雨落秋叶般灿红的眼眸。
是绘梨衣。
啪!
她轻柔的又拍打了一下路明非的脸颊,随后伸出双手捧起路明非满是血污的脸,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
这两下像是把那个血腥狂躁的灵魂从路明非身体里拍打了出去,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望着绘梨衣眼眶通红。
绘梨衣从袖袍里掏出小本子递到路明非眼前。
小本子的第一页上已经写好了一句话:你可以摧毁深渊,但不要坠入深渊。
这并不像绘梨衣会说的话,而更像是另一个随时都极度冷静且理智的人会说的话。
“是……师兄!?”路明非颤声道。
绘梨衣翻开第二页:出发前,楚子航哥哥让我写下来的,她让我决定,是否拿给你看。
路明非哽咽着环顾周遭众人,随后看着绘梨衣问:“那……你怎么想?”
绘梨衣急忙掏出笔来写道:“我只是不想你再伤心难过了。”
路明非呆愣了半晌,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绘梨衣也不在意他身上还满是血污,踮起脚尖抱住了他。
另一边,源稚生望着赤身裸着体的赫尔佐格,对方正抽泣着悄悄朝远处爬行。
他又回想起曾经和这个男人一起度过的时光。
那时候,他以为这个男人就是世界上最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他以后想要成为的样子。
可原来,一切都是虚假的谎言而已。
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个龌龊怯懦的小丑。
源稚生仰天叹息一声,随后回头看向源稚女。
源稚女握紧了他的手,低声说:“我听哥哥的。”
源稚生闭上了眼,挥手掷出手中的千鸟将赫尔佐格的心脏贯穿。
赫尔佐格呕出大口大口的血污,回头看向机舱里那截还在蠕动的脊骨,他遥遥伸手……
可一个身影却大步走来,用石英玻璃管再度封住了这节脊骨,回头冷冷的看向赫尔佐格。
是恺撒。
他身边,陈墨瞳满眼悲悯的垂眸看向赫尔佐格说:“都结束了,你心心念念的圣骸,很快,就会被我们彻底毁灭。”
“不……不……”赫尔佐格瞪大了眼睛,手掌在半空中颤抖不已。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只看到恺撒和陈墨瞳拿着那封住圣骸的石英管走向了红井。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心念念追寻数十年的圣骸、权力、王座,全在眼前被毫不留情的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