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殿下?什么殿下?”老鸨听得迷糊,紧接着,一种荒诞怪异的大恐怖犯上心头,而那些被控制的女魁们眼中却是异彩连连,
“哦,我懂了我懂了,想必这个是企图用画皮鬼术,取代皇子殿下的恶徒是吧!”
老鸨的一张面皮子完全皱了起来,只见她快速地从花袖中摸出一把银花铁刀,先所有人一步剜向了吴缺的心口!
“你们不敢,我替你们杀……!”
一个“杀”字还未出口,一滴红墨便从笔尖脱落,稳稳地落在了老鸨的眉心,后者整个身体都血液竟瞬息逆流,如同一柄穿颅的血剑,从眉心处的红痣挤压迸溅了出来!
“啪。”
老鸨的身体重重落地,生死不明,一股比先前强烈百倍的诡异寒意涌上众人心头,南眀的右手抖得更厉害了,他刚刚成为禁军有了修为,也因此对这种看不透的手段更加感到恐惧。
“殿下……这里是京城,你……你不能杀……”
“南明统领。”吴缺却打断了他的话,同时准确叫出了南眀的名字,只见他从那一幅幅的画册中抬起头来,微笑地看向眼前俊朗的青年,
“你,杀过几个人?”
这虽是提问,却并不需要南眀回答,在吴缺话语落下的瞬间,一个小人模样的刺青挤破了他胸口的衣服,颤颤巍巍地从皮肉之下剥离了出来。
吴缺的腹部破开了一个血洞,而那小人刺青则顶着他的皮肉落地,一步,两步,三步,小小的脚掌慢慢地踩住了南眀的影子。
后者的影子内竟然突然浮现出一张又一张挣扎的人脸,他们如同被一片黑水封印在了地下,拼命地在重水中起起伏伏,面目狰狞地看着南眀!
他们渴望归来,也渴望在一口口咬断他的脖颈!
“一十四啊……”诡异的一幕看得人头皮发麻,南眀更是尖叫一声跌倒在地,可吴缺却满意地一拍手掌,
他终于找到了可以杀死对方的理由。
“不……不殿下!不要!我对皇室忠心耿耿!”
“……那不是更好?”
南眀发疯似的逃离自己的影子,一双蒲扇似的手掌也不知是向吴缺求救,还是想掐死这个灾厄的小子!
可他刚刚起身,却重重跌倒在了地上,南眀惊恐地回头,却只见到自己的右腿被那些死水中的鬼脸咬住,然后一口一口地吞入腹中!
“啊……啊——!”
禁军内所有背负人命的刽子手都是这般遭遇,原本红粉旖旎的花房,眨眼就被黑水填充!无数凄厉的鬼哭狼嚎响彻房间,将这好好一青绿馆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一柱香时间过后,花坊再度变得死寂,一整支进入房间内的黑甲禁军人间蒸发,他们在跌入黑水后,竟化作了一幅幅的鬼纹爬上了吴缺的身体。
他那白皙的躯体就好像画布一般,贴满了一幅幅由黑转青的图画,甚至那些图画好似活着一般!尖啸,蠕动,仇恨!恨不得将吴缺碎尸万段!
然后,就被他脖颈上蛇形刺青,一口口地吞吃干净。
吴缺的“法”很是特殊,上秦血祭在他身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鬼神道的阴影伴随了他前世人生的大半岁月,他几乎不可能完全断了与此道的因缘。
但他又怎么可能接受,这条以他妹妹之死为根基的道法?因而数个世纪过去,吴缺学百家法,炼百家术,终于在鬼神道原有的基础上,开辟出来一条全新的炼炁之法。
他将其命名为,“炼神道”。
鬼神道以亲人魂魄为基,招游离世间之鬼神附着于魂体之上,从而继承鬼神拥有的一切见闻,神通,甚至修为,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可他们依旧为鬼神所限,除了极个别者之外,修为的上限与手段已经几乎被锁死。
而炼神道却截然相反,吴缺炼化野神,并以刺青的形式将他们炼化封印在肉身之上,大前提便是将这些野神尽数散功,他所掌握的,只是这一众鬼神独有的“特性”,
炼神道的本质在于炼化,炼化他物为己用,吴缺炼化的便是鬼神们的生命,以他们的生命为甲胄和兵戈武装自己,驱动这些“武器”的能量,便是他自身的修为,修为不足,刺青原有的力量也将难以发挥分毫。
也正因为这样的特性,吴缺并不像上秦一样受困于单个鬼神的限制,甚至只要他想,只要他足够强,吴缺一次性可以炼化多个鬼神背负于自己身上,手段的多样性足以让任何穷究一道的老学究咋舌惊悚。
那么,这一世,他只携带了诡蛇这一只炼神刺青重修转世吗?他前世的一切积攒全部付诸东流?诡蛇已经陷入衰竭的现在,吴缺是否已经如凡人一般手无缚鸡之力?
呵……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