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海诚来了。
“怎么,又逃学了?不是跟你说过,现在家里也不需要你回来帮忙了,要在学校好好读书的么。”陆文胜板着脸,责怪道。
对于许海诚学业的事,陆文胜很是忧心,也几次教导过他要上心。
“嘿嘿,姐夫你想先别骂我。”
“我没有逃学,是带的咸菜吃完了,趁晚上回来装点儿去。”许海诚目光瞄向了姐夫手里的照相机,“姐夫,给我玩玩。”
就这样,陆文胜一家三口坐在堂屋中央。
许海诚对着他们按下了快门。
入夜了。
一家三口在卧室床上熟睡。
院子里,猪圈的猪打着呼噜,到处都是秋虫的鸣叫声。
汪汪汪……
狗叫声突然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弄得陆文胜家附近的狗也跟着吼叫了起来。
远处似乎还传来混乱的叫喊声。
“什么动静啊?”许海兰闭着眼睛,翻身靠在丈夫怀里问道。
“也许是刘燕龙被抓到了吧,闹腾的很外面。”陆文胜睁开眼睛想了想,随后轻轻拍了拍媳妇,“睡吧,反正跟咱们没多大关系。”
许海兰突然睁开眼睛,在昏暗中盯着丈夫的眼睛问道:“文胜,你说要是他被抓到了,没有什么人命官司的话,就按你们打架的事判,会判多久?”
“聚众斗殴,大概一到三年之间吧。”陆文胜枕住自己的胳膊,说道,“不过,要按江所长宽大处理的性子,应该不会重判他的,估计最多也就让他蹲个一年大牢,让他长个记性罢了。”
许海兰忧心起来。
她不安地搓动手指,低声说道:“文胜,你说,他要是坐完牢出来,记恨我们,再来报复我们咋办?”
“他敢!”
陆文胜嘴上叫喊了一句,心里却也是没谱的。
农村人发生大的矛盾,要么往死里干,要么忍气吞声,最多找有声望的人调解一下,绝不敢轻易去告官,怕就怕的是,恶人从监狱里出来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不会的,刘燕龙这阵仗,绝对是背的还有大案,要不然,他也不会躲到现在。”他安慰媳妇道,“按大案判的话,就找不到我们头上了。”
“嗯,那样就好了,最好国家能枪毙他。”许海兰困的迷迷糊糊起来,“你知道吧,我听张家嫂子传的,说他还玷污过好几个小姑娘,这些人白白吃亏,根本不敢声张……”
“好了,没影的事,别乱讲了。”
“张家嫂子那人,嘴巴最会搬弄是非了,少跟她一块玩。”陆文胜说完,才发现媳妇睡着了,呼吸变得很均匀。
他轻轻推开媳妇,下了床。
穿着秋衣秋裤的他,一到门外,便被凛冽的寒意冲击的一激灵。
来到葡萄树下开始放水。
就算关他刘燕龙一年也没事。
明年这个时候,毕业班也带完了,该办的事应该也都办完了。
直接拍拍屁股进城,叫他想报复也找不到人。
竹林随风摇动,影影幢幢。
似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谁!”
陆文胜吓得登时喊叫了一嗓子,定睛一看,什么动静也没有。
什么时候变得疑神疑鬼的了。
他笑着摇摇头,回屋插上门栓。
钻进被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又过了多久。
附近人家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接着,院子猪圈里的猪也惊慌地爬了起来,哼哼直叫。
堂屋。
紧闭的木门。
插在门背后一尺长的铁栓兹喇兹喇地滑动,发出了被人移动时的轻微摩擦声。
一个黑影悄然站到了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