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个死老太婆,让你啐吐沫吐我。”一个年轻媳妇按着一个老太婆,死命地扇着巴掌。
水井旁,围了一圈女人。
她们都只顾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拉架。
陆文胜去学校的路上,从这里经过,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
又是村里人欺负老弱病残的戏码。
可她们都是女人,陆文胜一大男人,也没法去插手。
这时候,那被压在地上、头发凌乱的老太婆看见了陆文胜,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刷地挣扎着爬起来,扑到陆文胜面前。
“陆老师,你是个敢打坏人的大好人,你来帮我评评理,我就吐个吐沫,她就打我,哪有这样欺负人的事啊?”
她眼泪汪汪地说道,期望陆文胜能为她主持公道。
陆文胜忙把她拽了起来。
这老太婆是村南头最边上的人家。
有三个儿子,都已经分了家。
她跟老头两个人相依为命,住在一个破棚子里,儿子们都不来赡养,儿媳妇们有时候还会打骂他们老两口。
就像是校园欺凌一样。
一个人打你你不反抗,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效仿,也来打你。
性子霸道、以欺负人为乐的那些女人们,就会找茬,在这样的弱者身上发泄她们生活中的不如意。
女人们都朝陆文胜看了过来。
在这些人群的外围,是沉默的大多数,她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咦,你还有脸找陆老师评理,我堂弟陆老师那么忙,还要赶着去学校上早自习呢,你可别耽误人家。”陆继红过来踢了老太婆一脚,振振有声地说道。
论起来,她跟陆文胜还是本家。
沾亲带故,就算之前不怎么走动,到了事头上,他陆文胜也理应偏向自己本家人。
陆文胜护住老太婆。
事情让他觉得棘手。
女人之间的小矛盾、小纠缠,本就很难理得清楚,何况自己也没有闲时间浪费在这里。
但既然今天大家那么相信他,都在等着他发声,他是不能够逃避的。
在村子里,只有有声望、有威信的人才会被大家推举出来断事。
这也是村里人对他风评的改观和认可。
陆文胜推开陆继红,将目光扫向围观的女人们。
“这件事我不太清楚经过,但是呢,我想着,一个年轻人仗着自己年轻力壮打骂一个老人总是不光彩的。现在大家伙也说说,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沉默的那一大部分,见陆文胜给出了自己的态度,便毫不犹豫地喊了起来,“当然是陆继红的错了。”
舆论风向都站到了老太婆那一边,她感激地仰望着陆文胜的脸,又看了看为她说话的人,紧张的情绪终于舒缓了些。
陆继红却不干了。
她张牙舞爪地跳了起来,吼叫道:“这死老婆看我过来,就朝我吐吐沫,她这明明是在挑衅我,是对我有意见,那我打她有什么错!”
陆文胜很无语地说道:“谁朝你吐个吐沫就是在挑衅你啊,陆继红,我觉得你心理是不是有点儿太敏感了。”
你自己是个什么B玩意自己不知道嘛。
搁这跳。
十足的小丑。
还想拉我下水,帮你说话。
滚你大爷的蛋吧。
劳资自己爹娘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亲。
“好了,这事就这么着了,陆继红你以后少欺负人老太太,行不,有本事,你去跟你男人打去。”陆文胜见她不服气,直接打脸。
众人哄笑起来。
她陆继红在外面这么厉害,回家了可是被打到杀猪叫的主。
陆继红被戳了丑处,气哼哼地指着陆文胜的鼻子叫嚣道:“好你个陆文胜,自家人都不帮,你帮一个外人。”
“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去跟你爹娘告状,让他们教训你。”
“那你赶紧去吧,他们今天给小孙子办生日宴,你可别空手去,记得随礼哦。”陆文胜安慰了老太婆几句,笑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