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在空中,热浪逼人,六月荒原的丛林里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行走中的侯辰峰心神渐渐空灵,无想无我无视无闻,意念在体内流转。
“静心而为,不贪不嗔,顺意而行,不争不抢,昨夜似乎是在心有所思、意有所动之下出的手,煞气和杀气的释放虽量不大却没有对心神造成影响,和那主将交手有一瞬间罡气已经超出了血罡境竟也没有勾起神通和杀意。”路上不急不缓的侯辰峰走在路上,沿途是闵凉军士卒逃命时留下的各种杂物。
“顺意而行么?既然实力上允许,那就在御风堡之外挡住他闵凉的大军吧。”心有所感,反手一挥黑色战刀龙腾而起,刀芒在天空划过,战刀落入侯辰峰的手中,刀声发出喜悦的嗡鸣声,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侯辰峰感觉到战刀喜悦。
“原来你叫破妄,破尽一切虚妄,逐本归真么?”感受着破妄的喜悦,侯辰峰突有所悟,自己缺乏对心境的锤炼,一直在闭门造车,把自己的惊疑和记忆当成了理所当然的禁锢,其实也可以是助力,就如同昨夜那一战,心有所想,顺势而为之下竟能使用煞气和杀气对敌,心神也没有被其侵蚀。
“轰……”一阵急促的轰鸣声在侯辰峰的体内响起,心神之力化为神魂和真元、罡气三才合一融为紫幽幽的气血神罡于紫俯神宫之中流转散于全身肌肉血髓之中,脑中一片清明,眼睛中出现了无数微弱的尘光沉沉浮浮,紫俯神宫中的身影越发凝实。
煞气、杀意、神意没入黄庭意宫,最终化为一团黑色气旋蛰伏起来,手上的战刀化为流光遁入黄庭意宫中,在黑色的气旋中起起伏伏,一团黑色的雾气从气旋中钻出体表飘然而落。
黄庭意宫中一初幽幽睁开双眼,鹰面缓缓退去,露出了冷艳神秘的容颜,星眸碧眼中蓝光流转,黑色的嘴唇神秘幽远,身后一条骨鞭轻轻的甩动着。
窍穴中的战魔褪去了面纱显现出布满花纹的脸,冷酷无情的双眼闪着腥红的光芒看向虚空,狰狞的战甲上生灵沉浮、百骨如山、幽魂遍野。
体表神秘的符纹流动,精府命宫升腾而起的元气在五脏六腑中化为气血之力隐入符纹之中,身形拔高数寸,皮肤凸起硬化,衣衫碎裂,青铜铸成的黑色符纹战甲体内浮现包裹住侯辰峰,龙盔鹰面只露出嘴角,白虎护臂,玄武护体、朱雀化翼、麒麟护腿、脚踏山川河岳、肩扛日月星辰。
“嘘,差一点,煞气和杀意就被化解了,修心、修心,修的原来是己,渡的也是己,体内所有的修为已然融为一体,原来这才是三才同修之道,而不是拆解之后各行其事,武以力为尊、以术为基、以技为枝,我的武走叉了,行的是蟒行之势,无游蛇之灵,更无蛟龙之威,天龙之意。”缓缓睁开双眼的侯辰峰眼神明亮,似有神归。
“战甲上的花纹怎么如此繁琐?”打量着身上这套威武古朴战甲上的各种花纹,心念之下把战甲化为普通甲衣的侯辰峰迎着烈日向前大步行去。
身后一道黑影出现在侯辰峰刚才停留的地方化做一匹角马,角马硕大的双眼蓝光流转,看了一眼那团隐于草丛的黑雾,犹豫片刻后张嘴一吸那团黑雾便被其吞入腹中,随后角马再次化为一道黑影尾随侯辰峰而去。
身心轻松的侯辰峰突然身子一停,神色一变,他感觉到一股很浓郁的死气一闪而逝,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仔细感知后一无所获的侯辰峰带着狐疑之色再次上路。
沿着闵凉军逃走的路线一路追踪,快到中午时才在一条山谷的山凹处发现了休息的残兵败将。
不到一千人,衣甲破乱,很多人的手中连兵器都没有,脸上带着慌乱之色,东一个西一个随意的瘫在地上,四周数百甲胄齐整的士卒傲然而立,刀剑出鞘,冷芒四溢。
“轰轰轰……”远处的马蹄声震耳欲聋,烟尘中一列黑甲骑士策马而行。
一面红底白纹的烈虎旗在风中肆意的飘扬,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散着寒光,面色沉稳的甲士目不斜视,近千黑甲骑士迎头向着侯辰峰的方向奔来。
骑士的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卒,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大步而行,旌旗在风中烈烈作响,队伍中间几十架大车被篷布遮的严严实实。
“这……这些全是正兵,数目差不多七千,还有不下一千的战兵,如果加上那一千残兵都快一万号人了,这是五原山其他的关隘打的不顺,想从御风堡那里突破?”侯辰峰蹲在一棵大树上,看着数十丈外山谷马道上蜿蜒的长龙,两眼阴沉,脸上冷意流转。
步卒的前方,领军将军闵凉西荒军左卫中郞将陈志云阴沉着脸。
几天前在自己的帮助下,堂弟得以以校尉的身份行都尉之职,领西荒军左卫山字营三千正兵南下攻打哈密山口的御风堡,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原以为可以帮助堂弟官升一级成为营都尉,这样一来家族的势力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未曾想,就在两天前他突然遣人回大营搬援兵,称御风堡虽只有四名弃卒,却有一名血罡境的高手,随同回去求援的还有两名疯疯癫癫被吓破了胆的先锋精兵,称此人行事残忍,加之御风堡占据地利,无攻城器械不足以攻陷御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