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兔之躯,犹在膨胀不已,韩立心知不妙,忽忆旧闻,急将手中宛若蛇蝎之瓷碗掷于药田,返身飞奔,至十数丈外方止步。正欲回顾,猝闻连环爆破之响,凛然一颤,回首只见原兔之处,两坑现矣,兔尸碎裂,血块四溅,景象凄绝。
韩立长吁短气,坐倒尘埃。若非机敏避逸,恐被波及,虽不至于重伤,沾染鲜血肉屑亦非乐事。待心绪稍宁,始趋坑畔,睹现场血肉模糊,再视破碎瓷碗,哑口无言。
本望绿液中得灵药,不期遭遇此怖物。毒则毒矣,而致兔死状惨绝人寰。韩立虽曾识诸般致命毒物,无一如斯恐怖者。
然其心理承受之力颇强,遂定神片刻,决意离去。午时将近,秘药需送厉师兄。后事姑置,回舍稍息,携药往神手谷口。
韩立守时而至,厉飞雨已焦急候于彼。独彼一身白锦,背悬长刀,面露急色,望谷口方向。见韩立至,急色敛去,唇角微翘,笑容绽面。
“韩师弟,汝真守时!约言午时,果不差分秒,吾候已久。”厉飞雨笑责交加语之。
“抱歉,昨制药耗甚晚,今晨起迟,诸事毕,恰午时矣。”韩立还以真假参半之辞。
“韩师弟,药,彼药……成否?”厉师兄情急,言语略带结舌。
韩立未答厉师兄之问,但以一笑置之,徐自怀中取出掌大药囊,挥手轻抛予厉飞雨。
“每逢服用抽髓丹前,先以凉泉之水送服囊中药粉一勺,可缓汝痛楚。”
“多谢韩师弟!多谢韩师弟!”厉师兄喜出望外,微减其痛,实乃大幸。抽髓丸所赐之痛,寒颤难忍。尝遍止痛之药,无一奏效。韩立既知抽髓丹性,且亲试之,其药或真有益。
“且勿忙谢我,待药验有效,再谢不迟。此仅年余之量,吾手头药材已罄,俟集齐药料,当为汝多备数份。”韩立坦陈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