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路明非放松身体,他的意识再次模糊,进入了一个新的幻境。蓝色液体再次包裹住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彷佛来自恶梦的环境。他喘息着蹲了下来,告诉自己“这不一样,这是治疗的一部分。”
路明泽以幽灵状态飘在他旁边,戏谑地说“哦呀!你到了你弟弟的幻境!”
路明非疑惑地问“我哪来的弟弟?”
路明泽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现在不在,被主神空间给阻挡在原本的世界。”
路明非翻白眼说“听不懂。”他试着摸旁边的铁门握把,发现自己这次竟然可以摸得到。“奇怪,上一个幻境我什么都摸不到。”
他小心翼翼地在走廊走着,发现右侧是坚厚的墙壁,左侧都是小房间,一共38间,铁门上用白漆刷着数字,从1号到38号。他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孤零零的铁门,上面用红漆写着巨大的“Zero”。
路明非自言自语说“拜托,不要印证我之前的恶梦!”
路明泽指着铁门上锈迹斑驳的大挂锁,说“看来你要打开这扇门了。”
路明非看着挂锁,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别针,自嘲地说“试试看吧。”他听到“啪”的一声挂锁弹开,把挂锁接了起来。路明泽飘进去边说“快进来吧,这里有更多的秘密。”
路明非走进零号房的门,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必须确认里面不是病房,不然就和他之前的恶梦完全一样。
房里黑着灯,空荡荡的,轻微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白窗帘慢悠悠地起落,上面沾染了某种黑色污迹,探照灯的光从木条的缝隙里透进来,隐约可见左侧是一排排的铁架,上面堆满玻璃药瓶,右侧则是一张铸铁手术床,遍布黄色锈斑。
窗帘上的污迹是血,这是一间手术室。路明非觉得空气中弥漫的气味难闻,确认这和他的恶梦不完全一样。他感到手术室里有血并不奇怪,但这场景让他打了个寒战。与其说这是手术室,不如说更像一个肉类加工厂。
路明泽飘到里面说“这里有个小男孩。”
路明非小声说“不要乱穿梭。”
这时,他走进房间更深处,隐约听到呼吸声。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他看到一张类似床的东西,上面躺着一个穿着拘束衣的苍白人形。拘束衣是用坚韧的白麻布缝制的,全身上下缝着十几条宽皮带,扣紧后只能僵硬地平躺,像被茧困住的蛹,动弹不得。
路明非想“怎么和恶梦里的自己一样穿着拘束衣。”
他亮起黄金瞳,发现零号房里关着一个小男孩,也不知道他穿了多久的拘束衣。那种东西穿上几个小时,再暴躁的孩子都会像小绵羊一样温顺。
路明非走到角落,看着那张铸铁躺椅,上下有很多孔洞,用来固定拘束衣上的皮带。小男孩被拴在铸铁椅子上,连扭动都不行,但他却甜甜地睡着了。
路明非发现这个小男孩和恶梦中的自己不一样,他戴着铁丝面罩。透过面罩可以看到一张清秀得近乎孱弱的亚洲面孔,黑发盖着宽阔的额头,眉毛漆黑挺直。看他睡得那么安详,路明非觉得很奇怪。
路明泽飘到路明非身边说“拿你口袋的水,倒一点给他喝吧。”
路明非看着小男孩的嘴巴有些干裂,就拿出水瓶,打开瓶盖,小心地把小男孩的头抬起一点,隔着铁丝面罩把水灌在男孩的嘴中。
小男孩恢复了些气色,但被呛醒了。他睁开黑眼睛,那双眼睛灵动极了,有种水波在瞳孔深处起伏的奇妙感觉。
路明非说“你好,请问你有名字吗?”
小男孩说“我还没有名字,我住在零号房,就叫零号吧。”
路明非问“你知道这儿有没有一个大厅,可以跳舞,办舞会的那种?”
零号说“有啊!”
路明非用手捂住脸,无声地笑了“你就是以前的我?但是,你长得又不像。”
路明泽飘来,说“记忆转移啊!不就有可能。”
路明非看着零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楚这个幻境中的秘密,以及如何从这里走出去。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零号,心中复杂的情感涌动。他走近零号,柔声说“你能告诉我更多关于这个地方的事情吗?比如,这里是谁在控制?”
零号说“可以,但我有条件。你要跟我成为朋友,不过你得先帮我解开这些皮带。”
路明非仔细地解开拘束衣上的皮带,心中想着“希望这只是个幻境,不会有危险。”他很快解开了最后一条皮带,零号从躺椅上坐起来,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谢谢你。”零号轻声说,“我已经很久没能自由活动了。”
零号摘掉自己脸上的铁丝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路明非点头说“好吧,跟你成为朋友。”
零号微笑着说“那我们每人说一个自己的秘密吧?好朋友之间应该互相知道秘密。”
路明非惊讶地看着零号,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零号大度地说“我先说我的。我是个神经病哦!”
路明非笑着说“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零号继续说“我真的是个神经病。我总是觉得脑袋里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好人和一个坏人。一个说,‘震撼一切的霹雳啊,把这生植繁茂的地球击平了吧!不要让一颗忘恩负义的人类的种子留在世上!’另一个说,‘没有慈悲之心的是禽兽!是野人!是魔鬼!’一个又说,‘夷平一切的恶,唯有恶中的恶!’另一个又说,‘一切的恶,只不过遗忘了宽恕!’他们就这样整天在我的脑子里吵吵嚷嚷的,我就有点神经病了,所以护士们把我关在这里。”
路明非听了不知不觉眼角泛泪,他抹去泪水,说“你说完了,换我说。”
路明非低声道“我的秘密是,我总觉得自己一直在逃避,逃避那些可怕的记忆,逃避自己真正的力量。”
零号静静地听着,随后点点头,说“我来告诉你这里的秘密。这儿的孩子都是孤儿,被赫尔佐格博士当作实验体。在这里有38位小朋友,你刚看到的小房间,每一间住一位。”
路明非听了,愤怒和悲伤交织在心头。他问“那为什么你的房门上是红色的数字?”
零号说“我在这里被他们称为魔鬼。没有人陪我玩,因为我和其他孩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