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起身,回头瞪了她一眼,“宣王是当今皇后嫡出的皇子,萱儿能嫁入皇室,嫁给宣王,是她的福气!”
齐夫人指着他,几乎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咬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为了给自己找面子,你不敢抗旨,不敢进宫为萱儿求个公道,不敢……”
齐远额头上青筋毕露,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甩过去。
“闭嘴!”
齐夫人被打懵了,跌坐在地上,四目涣散。
下人赶紧去扶。
“扶夫人回房!”
齐远看了眼齐夫人,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
“母亲,我不要嫁宣王!”
齐如萱得知齐远接下了圣旨,拉着齐夫人的手哀求,“母亲,我自幼便爱慕太子殿下,如今却要我嫁给宣王……宣王好男风一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若要我嫁入宣王府,我宁可一头撞死!”
“萱儿!你说的什么傻话!”齐夫人稍回了些神,将女儿搂进怀里,哄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母亲可怎么活啊……”
齐如萱脸上挂着泪珠,眼眶猩红,指甲狠狠掐进肉里,“都怪时鸢那个贱人,都是她毁了我,若不是她推我下水,我和宣王也不会,也不会……”
说到此处,她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紧咬着嘴唇颤抖不止。
齐夫人心疼地拍着她的背脊,“母亲再想想别的法子……”
入夜,皇宫内灯火通明,笙歌不止。
宫闱深处,灯星杳杳,时鸢一人跃上屋檐,枕着手,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天边那轮明月。
望了许久伸手虚握一把,指尖落空。
还是耳边的笙歌更其切些。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眸看向檐下的小宫女,“宫中一向这般热闹么?”
小宫女捶着肩背起身,仰长了脖子与她说话,“哪能啊,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宫里更冷清的地方了。”
时鸢点头,见她跟了自己一天了,温声道:“你坐下同我说话,站着不累么?”
小宫女摇摇头,依旧仰着脖子,伸手贴着额头,眯着眼笑,“您站那么高,奴婢不看着点,万一您摔下来了,奴婢好叫侍卫大哥来救您。”
时鸢一噎。
这小宫女跟了她一天,还这般精神,也是难得。
“今日陛下在明华殿宴请南诏使臣,太子殿下也在,您若是想太子殿下了,奴婢这就去……”
时鸢翻身坐起,没好气瞪了小宫女一眼,“哪个会想他!”
小宫女呐呐开口:“太,太子妃……”
时鸢缓了脸色,语气却是凉飕飕的,“你……是东宫的侍女?”
小宫女赶紧解释:“殿下担心宫里的人伺候不周,便让奴婢来伺候太子妃,太子妃有任何吩咐……”说着偷偷去瞅时鸢的脸色,生怕时鸢把她赶走。
谁知时鸢纵身掠下房檐,落在她眼前,拍了下她的肩膀,眉眼弯弯,“好啊,左右我也睡不着,我们坐下来聊聊天吧。”
小宫女如临大敌,后退一步,“太子妃要问什么?”
时鸢拍了拍手,走向石桌,拉了把椅子坐下,“唔……就聊聊你们太子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