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算是……”时鸢托着下巴想了想,终于想出那个词,用力捶了下床榻,“对!俗家弟子,可带发修行。”
话说到这里,弄月就算有万般不愿,也只能乖乖配合。
翌日,弄月给时鸢找来了两套僧服,木鱼,佛珠,还有两本佛经。
时鸢换上僧服,摘下发饰,往榻上盘腿一坐,有模有样的敲起木鱼……
弄月叹了口气,掩上门出去。
萧玦进来的时侯,时鸢敲累了木鱼,捧着本经书念经,偷偷冲弄月使了个眼色。
弄月昨夜已经将词儿背的滚瓜烂熟,收到眼色,拢着哭腔扑上前:
“郡主,您不愿嫁进东宫,也犯不着这么委屈自己啊……您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何受得了寺庙清苦啊!”
“侯爷和夫人就您这么一个女儿,您要是出家了,谁给咱们侯爷养老送终啊……”
时鸢闭上眼:“阿弥陀佛,贫尼去意已决,施主不必多劝。”
弄月“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余光偷偷觑萧玦脸上神色,抹了把泪,哽咽道:
“太子殿下,您快劝劝我家郡主吧!”
萧玦看了眼榻上念经的时鸢,走过去,站定看了片刻,夺过她手上的经书,扔到一旁:
“孤说过,你这些法子对孤无用。”
时鸢似是没听见,这经文她早就看累了,干脆阖上眼,口中喃喃念着经文: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三年前抄的经书算是没白抄。
弄月:“……”
萧玦皱眉,这回显然不想陪她玩了,上前一步就要将她打横抱起。
弄月见状赶紧拦着,迎上萧玦冰寒刺骨的目光,深吸一口气:
“恕奴婢多言,我家郡主一心出家,您就算我家把郡主带出寺庙,以我家郡主的性子……”
她顿了顿,续道:“我家郡主捧着桃木签出神了许久,奴婢出去换茶的工夫,我家郡主就变成这样了……心病还需心药医!”
萧玦拿起桌案上断成两半的桃木签,“怂勇太子妃出家,你可知是何罪名?”
弄月一噎,默默退开一步,眼角不住地去瞟时鸢。
都是她家郡主的主意,真的不关她的事啊……
时鸢闭着眼替弄月捏了把冷汗,口中念着大悲咒,一面想着如何应付萧玦。
正思索间,身旁蓦地一沉,时鸢吓得险些忘词,闭上眼继续念经。
萧玦在榻边坐下,拿过一旁的经书,随意翻了翻,
“孤记得,三年前太后罚你抄写经书,你宁肯饿着也不肯抄一个字。”
言下之意,为了拒婚,连最厌恶的经书都能倒背如流了。
时鸢不敢说她当年只是嘴硬,才饿了两顿,回去就没骨气地抄完了三十遍心经。
“前尘往事,贫尼一概忘记了。”时鸢强自镇定。
千万不能在他面前露馅了……
“是么?”
萧玦又翻了一页经书,“五月十八大婚,也忘了?”
时鸢双手合十:“若施主也是来劝贫尼还俗的,那便早些回去吧,贫尼已看破红尘,决意与青灯古佛为伴,还请施主速速离去,日后莫要来扰。”
萧玦神色淡淡:“孤说过,你何时回去,孤便等你到何时。”
时鸢早有应付的措辞:“你我尘缘已尽,再纠缠只会徒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