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不知萧玦用了什么法子,直到她回京,满朝文武也没再说一个不字。
乾元帝皱眉,似在考量此事的严重性,陈贵嫔站在旁,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她相信,她若在此时开口,无论说什么,朝臣都会将矛头引到她头上来。
“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乾元帝缓缓开口,站在身旁的陈贵嫔背后一凉,正欲开口,程直看向她身后:“微臣以为,原因在太子妃。”
时鸢眉心一跳,这都能赖到她身上来?
这牌位又不是她推倒的。
身后朝臣闻言,顿时乱成一窝粥,大多是赞同之言。
不等乾元帝开口,萧玦淡淡道:“造谣太子妃,你可知是何罪名?”
程直梗直了脖子:“微臣冒死直谏,为的是江山社稷,微臣问心无愧!”
不愧是程御史,朝中敢这么同太子殿下说话的,大抵只有他一个。
“陛下。”程直转身跪拜:“太子妃在闺中便无半分世家女的气度,如今太子大婚告太庙,世宗牌位倒地,便是世宗显灵,以示对太子妃人选的不满。”
“微臣恳请陛下废了宁安郡主太子妃的身份,另择太子妃,以慰世宗在天之灵!”
程直言辞铿锵,丝毫不顾旁边太子周身能冻死人的寒意。
时鸢亦感受到了,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萧玦冷峻的脸上这才漾出一丝暖意。
如此明显的示好之意,聪慧如他,萧玦如何看不出。
他最怕的从来不是世人对他娶时鸢之举的口诛笔伐,而是时鸢想方设法逃婚。
如今眼前人已成了她的妻,任何人也不能把她从他身边夺走。
他更不愿她遭众人非议。
“数月前天象有异,钦天监算出乃储妃之位空悬所致,孤便择了宁安郡主为妃。”
“而后定州水患,乃是天灾兼地方官员贪污受贿,渎职谋私所致。”
“世宗牌位倒地,乃筹备大典的官员粗率。”
“这一切,与孤的太子妃何干?”
萧玦执着时鸢的手,环顾众人,声音掷地有声。
大殿静了下来,程直揩了一把汗不知如何劝谏。
时鸢瞥了眼身边人的侧颜,低眉笑了笑。
她当初想尽法子拒婚,也没让萧玦把婚退了,若程直冒谏能让萧玦把她休了,那便不是萧玦了。
时鸢看向跪在一旁的程直,笑道:“日头正晒,沈大人起来好好说话,太子殿下爱惜贤臣良将,不会因此怪罪于你的。”
“哼!”程直半步不让地在阶前跪着,挺直了身板:“若陛下不废了太子妃,微臣便在太庙长跪不起。”
乾元帝眉间已有不耐,随侍的太监低着头给他使眼色,沈直目不斜视,把头抵在地上:“社稷为先啊陛下!”
时鸢觉得这位程御史不是少根筋,便是缺根弦。
这般赤裸裸的威胁,老皇帝不要面子啊。
罢了,程御史一大把年纪了,搁这跪着,老皇帝下不了台,他还没昏倒,她要先晕过去了。
思及此,时鸢病歪歪往萧玦身上一倒,两眼一闭。
“时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