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稳稳扶住他,此时只能庆幸他酒品好,没有一醉就吐她满身。
按理来说,在官场上行走的那些老狐狸,就没几个酒量差的。
时家不论男女老少,不说千杯不醉,酒量也不会差。
……除了她哥哥。
再者,萧玦贵为太子,就算拒了她那些叔伯舅兄的酒,也无人敢说他不是,这又是逞哪门子的强?
明知自己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
时鸢沉默地看着他,又摸了下唇角。
方才她分明可以不管他,反正有随风在,便不会任由太子殿下在宴上醉的人事不省,她操什么心?
时鸢摇头将满脑子繁杂思绪甩了,冲外吩咐马夫快些。
好在东宫距靖远侯府不远,半个时辰就到了。
时鸢将萧玦扶回房就要回紫竹苑,随风忙问:“太子妃,您就这么走了?”
时鸢:“?”
“您走了……殿下怎么办?”
时鸢挑眉:“你不是他的贴身侍卫?”
随风一脸为难:“属下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
“哦,”时鸢点头:“我出去唤几个丫鬟进来。”说罢转身欲走。
“太子妃!”
随风急忙拦住她,意识到自己僭越,退开两步,小声解释,“太子妃有所不知,殿下不喜女子近身,属下哪敢……”
时鸢好笑,指着榻上的太子殿下,“你们殿下都醉得人事不省了,还能分辨伺候他的是男子还是女子?”
随风一噎,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太子妃,属下去看看醒酒汤熬好了没。”
说完溜得比免子还快。
屋外传来声音,“太子妃,殿下就交给您了。”
“……”
时鸢走到门口,忽又转头看了眼,折回来。
萧玦睡得很沉。
时鸢站在床边,唤了他两声都没反应。
她寻思着他也没喝几盏吧,怎就跟服了毒似的?
萧玦身为太子,无人敢灌太子殿下酒,自然无人清楚太子殿下洒量深浅,那他成为太子之前呢?
想到方才在酒宴上,萧玦明明醉了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时鸢顿时就了悟了。
身为皇子,在人前亦是小心翼翼,多番谋划,走到这一步,如何能轻松?
时鸢驻足了片刻,两三下替他脱了外袍,掖好被褥,盯着榻上的人看了须臾,心道她今日进宫给他告假真是告对了,反正明日不用上朝,萧玦睡到晌午也不成问题。
水佩端着红漆托盘进来,时鸢端过醒酒汤,她没伺候过来,好不容易给人灌了下去,这才起身回紫竹苑。
她前脚刚进门,热茶都没喝上一口,管家来了。
管家来找她,无非是为了李四贪墨那事儿。
萧玦说过,管家是信的过的人,因而她昨日便将此事全权交给管家去办了。
时鸢只交待了一点,务必逼他将吞下去的银子吐出来。
“如何?”时鸢托着茶盏。
自从亲眼见过时鸢清查账簿的效率,管家在时鸢面前,腰躬得更低了些,态度也更恭敬了些:“回太子妃,李四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