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远去,萧玦还愣在原地。
时鸢望着远处愣成一根木桩的太子殿下,打下帘子,终于忍不出笑出声。
弄月飞快地瞥了一眼时鸢。
郡主方才还在气头上,这么快就气消了?
时鸢察觉到她的目光,压下唇角,掀了下帘子,“怎的还没到?我记得南安伯府离东宫也不远啊。”
弄月颇为无语,“郡主,咱们才刚上马车。”
“喔。”时鸢若无其事打下帘子,唇角弯起一抹淡的弧度。
弄月:完了,郡主傻了。
听闻太子妃上门拜访,马车已经到门口了,南安伯赶忙领着阖府上下出门拜迎。
以前时鸢来找萧继之,南安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头就把这事儿告诉了谢老太傅,谢老太傅必然要逮着她一顿臭骂。
她爹和老头子瞧不萧继之,南安伯也瞧不上她。
时鸢掀开车帘,马夫躬身放下脚踏,时鸢抬手示意不必,拖着裙摆下了马车。
“恭迎太子妃。”
以南安伯打头,门口跪了一地,时鸢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萧继之。
看来真被打的下不了床了。
时鸢虚扶南安伯一把,“萧伯伯身体可安好?”
南安伯态度极其恭敬,“蒙太子妃关怀,臣一切安好,太子妃里面前请,臣已命人备好了茶。”
这老头突然这么殷勤,时鸢倒有些不适应了。
从前她笑眯眯问上一句,这老头总要鼻孔朝天,哼出一道冷气。
看来她还是沾了她这太子妃身份的光。
时鸢摆手,“不必了,听说萧继之被陛下罚了板子,我来看他一眼,很快就走。”
其实她原本打算翻墙进来的,毕竟她现在是萧玦的太子妃……若被人看见了,指不定又要在背后嚼她舌根。
转念一想,盯着南安伯府的眼线也不会少,她若是真翻墙进来,万一被抓包,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
南安伯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孤男寡女,于礼不合之类的话,思及时鸢身份不同以往,只得把话咽了回去,“太子妃,这边请。”
*
“世子,”小厮匆匆跑进来,“宁安……太子妃来看您了。”
“什么?”萧继之一激动,扯动了身上伤心,趴在榻上呲牙裂嘴,“快快快,替本世子更衣!”
这要让宁安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指不定要怎么笑话他。
不多久,就听到一阵清丽如银铃的声音,“才这么几日不见,萧大世子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萧继之下意识反驳,奈何没有反驳的话,不知想到什么,趴在床榻上一阵憋屈。
齐元柏那小子都没让他这么憋屈过。
时鸢走进屋,点头命弄月将人参,鹿茸之类的补药交给丫鬟,一掀衣摆坐了下来。
另位一个丫鬟赶紧给她倒茶。
时鸢接了茶盏,不喝也不说话,饶有兴致地审视着榻上的人,似乎在猜测他能活几日。
“说说,怎么回事?”时鸢抿了一口茶,搁在桌上,“你真偷看人沐浴了?”
萧继之气闷地将昨日四方馆的事说了一遍。
时鸢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气笑,“她就骂了我两句,你就和她打起来了?”
萧继之越想越气,“我可不打女人,本世子就骂了她两句,那上官紫就动手打人,本世子不得打回来……谁知道她会跑陛下那儿诬陷本世子。”
“那女人都有驸马了,本世子就是喜欢她,也不会上赶着去入赘。”
萧继之抬头,“宁安,你不会专门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咱们什么关系,那南诏公主都欺负……算了,回头本世子自个儿会找那女人算账……”
“我来找你,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