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时文州一面稳住皇帝,一面为时鸢相看夫家。
太子并非不好,只是较之嫁入天家,他更愿女儿嫁一寻常富贵人家,平安喜乐一生。
远在汝宁的时鸢尚不知她爹打的什么主意,托颌瞧着面前排成两条长龙的华服公子,合扇一笑,当真仔细挑选起夫婿来。
以时鸢的家世容貌,饶是名声差些,亦有无数男儿踏破门槛上门提亲……
只是如此阵仗不过持续了两日。
萧继之收到时鸢的信,策马扬鞭赶到汝宁,当众口出狂言:“谁若想娶宁安,先过了本世子这关!”
话落抚上剑柄,剑刚出鞘,便断成了两半。
一众前来提亲的公子:“……”
时鸢捂脸嫌丢人,而后抿唇笑了笑,从容搭上他的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有关宁安郡主和南安伯世子两人的风月话本早已传遍京城,眼前这一幕,更加坐实了两人的关系。
二人在万众瞩目中,携手离去。
再就是两日后,京中传出两人即将大婚的消息。
靖远侯府,时文州一口茶喷了出来。
坐在对面,已是第三次上门拜访的太子神色有异,很快便恢复如常,“侯爷可考虑好了?”
时文州咳匀了气,拧眉沉思,半晌终于点了头。
隔日赐婚圣旨便到了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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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段前因后果,时鸢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沉默许久方才组织好语言,“所以那日陛下赐婚,我爹事先是知道的,包括在朝堂上与那些老臣争论,都是演给陛下看的?”
时鸢抬眸瞧向面前的萧玦,从他的神情中窥出一二。
若当初那老皇帝有纳她入宫的心思,萧玦冒然请旨赐婚,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萧玦并未详说他是如何说动乾元帝赐婚的,转而提及昔年的一桩事儿。
时鸢十岁那年被懿德皇后算计送到乾元帝寝殿,那时他就在屏风后。
见时鸢脸色茫然,萧玦就知道她忘了,而后才想到时鸢被人下了药,被昭穆太子抱回未央宫后,足足昏睡了半日才醒来。
时鸢低眉沉思,怎么也想不起当日的细节,她醒来时便在未央宫内殿,屏风外头,素来温润示人的太子哥哥,正对着懿德皇后发火。
宫人告诉她,她吃的糕点被人下了药。
陛下已罚了初阳公主。
是太子殿下将她抱回来的。
皇后娘娘……
宫人自觉失言,寻了个由头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