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大婚那日,时鸢从未起得像今日这般早,回到卧房,同弄月交待了几句,倒头就睡。
可怜弄月顶着萧玦迫人的目光,蹲在地上翻箱倒柜,终于将那纸和离书找到了。
好在萧玦并未为难她,也没问她皇帝中毒的事,接过和离书便走了。
弄月摸着脑袋一阵纳闷,回头看了眼榻上睡得正沉的时鸢,郡主和太子殿下这是……和离了?瞧着也不像啊。
萧玦出了卧房,第一时间差人把水佩叫过来。
水佩正苦恼如何安置太后塞进来的两个女子,又不好进去扰了时鸢歇息,这会儿萧玦亲口发了话,终于松了口气,和随风一道将人送回各家。
“殿下,太后那边……”水佩默了默,将太后同时鸢说的那些话复述一遍,她当然是向着时鸢的,“恕奴婢多嘴一冋,“若是就这般将人送回去,太后定会认为是太子妃善妒,眼里容不得人,日后太子妃进宫,少不了又被太后刁难。”
萧玦自然考虑到了这点,只交待她去办,趁时鸢未醒,亲自去了一趟寿安宫。
“哀家选的,你一个也瞧不上?”
太后得知他将人送回去了,捶着桌子恨铁不成钢,“从前哀家劝你娶妻,你执意不娶,一到那丫头便松了口……哀家倒想不明白了,那丫头到底哪里好?莫非日后你还打算守着她一个人过活?”
萧玦听到太后最后一句话,心思微动,但此番并非过来与太后吵架的,太后不喜时鸢,他再为时鸢说话,反而雪上加霜。
“不久前父皇中毒昏迷,下毒之人尚未查明,眼下孙儿无心儿女私情。”
太后冷笑,“你为了那丫头特意来哀家这里一趟,可不就是为了儿女私情?”提及乾元帝,太后倒底没再咄咄逼人,“也罢,日后哀家看到好的,再让那丫头安排。”
萧玦却道:“时鸢年纪尚轻,每日处理东宫后宅事务已是力不从心,恐无暇顾及其他,日后您有事找孙儿也是一样的。”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孙儿想娶谁绝非他人可以左右,包括时鸢。”
太后听出他言下袒护之意,皱眉,“哀家还没说她不是呢,你就这么护着她?”
萧玦不说话。
太后叹气,“你若肯听哀家的,哀家也无需这般劳心伤神。”
拜别太后,萧玦起身往明华殿,刚好碰上萧启灰溜溜从明华殿出来,额头被砚台砸出了一道口子。
李公公摇头叹息:“也不知宣王殿下在里头说了什么,回回都能惹得陛下不快。”
紫竹苑。
时鸢一觉起来不见萧玦,问了弄月,弄月摇头说不清楚。
时鸢闻言,险些没忍住骂她的冲动。
弄月瘪嘴委屈。
自从时鸢交待她给天子下毒后,她见到萧玦躲尚且来不及,哪里敢过问萧玦的行踪。
意识到自己失态,时鸢安抚了她几句,随即披衣下榻,打算亲自去问管家。
都怪萧玦先前一连五日不着家,如今又是一声招呼不打……
然后弄月便瞧见时鸢匆匆行至门口,又慢悠悠踱回来了。
“郡主?”
时鸢坐回榻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醒来便问萧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离不开他似的。
她悠悠吹了口茶,“去,把今日带回来的那两位姑娘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