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完与伏完叔侄二人俱是一惊,他们现在可不想要那九卿之位,以如今的局势,与司隶校尉无所不纠的监察权比起来,三公九卿的位置比之司隶校尉而言,简直是弱爆了。只是他们想法不可明说,若是告诉刘宏,他们准备对付他的亲信心腹宦官之流,说不得当场变不同意,但一时之间,并未料到刘宏如此言语的叔侄二人也想不到合适的搪塞对策,呐呐不言。
心中焦急,伏泉略微抬了抬头,眼神向刘宏身边伺候的吕强示意求助。好在中常侍吕强事先便已与伏家叔侄二人通了气,此时虽然不知道两人适合用意,为何伏完九卿位置不要,却要司隶校尉的位置,但并不妨碍他劝解刘宏。
只见一脸正直刚毅的吕强微微笑道:“陛下今日为何改了性子?往日来此求官者,皆是付钱便好,今日为何令不其侯换所求之官?陛下不惧外人之后传西邸求官无信乎?”
刘宏听后脸色一愣,继而心中沉思,并未言语。吕强的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他心里最深的要害,要问刘宏现在心里最怕什么,那就是他开了西邸后,却没人来西邸买官,他没了金钱来源,这对他可是非常不利的。
自从即位后数年以后,朝廷除了赈灾、军费这些开支巨大意外,刘宏自己不断建造宫殿的费用也非常之大,可以说少府、大司农没钱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不爱享乐的皇帝太少,而安于享乐的皇帝肯定是极其会花钱的,所以随着政府财政赤字越来越大,这才有他开设西邸用买官卖官这样简单有效的办法来收集钱财的事情发生。而现在,若是因为自己换了来求官的人,他所谋求的官职,而让外界以为自己这买官卖官的生意毫无诚信的话,那对自己可是有极大的打击,因此他才会认真考虑。
终于,刘宏似是想通了什么,看了眼吕强,笑道:“汉盛所言有理,是朕孟浪了。”汉盛,乃是吕强表字,刘宏只有正式场合才会如此称呼,私下不怎么称呼,毕竟宦官多数都是自由家贫入宫,有表字者极少。伏泉初时听闻吕强表字,心里不由得恶趣味揣测,刘宏是不是因为吕强的表字才对其中意有加,毕竟汉盛、汉盛,汉为之兴盛也。
说完,刘宏转头望向伏家叔侄二人,眼神锐利的望了几眼,似乎想要看穿他们想法,看得伏泉心里一惊,暗道这是史书里描写的那个如同秦二世一般,一点脑子也没有的灵帝吗?
可惜史书就是如此记载,不由得伏泉心里暗暗鄙视写史之人,若是刘宏能活得长久,那帮党人能跳的那么厉害,合伙坑了何进,最终只会欺负孤儿寡母而已,在他们手里终结东汉,真是恬不知耻。
这帮党人还给了迫害他们最深的刘宏一个“灵”的谥号,不知道灵帝的两个儿子当时听到自己父亲得了这个谥号是何感受,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父亲被人泼脏水,那种心情也是很痛苦的。
乱而不损是为灵,意思是国家有动乱而无法制止,只是在伏泉看来,这那里是刘宏“无法制止”,而是根本就“不想制止”,制止了如何?等着党人势力复苏,独霸朝堂,威胁皇权?
事实上,桓、灵二帝实行党锢是十分正确的政策,毕竟黄巾之乱后,党人解禁,势力早已比宦官强了不知多少倍,若是不进行党锢,恐怕党人在朝堂早已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