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的这些视频显然不能被当做证据,在外形几乎一样的前提下,该如何证明两条犬不一样呢,如果现场真的存在第二条犬,又该如何找到呢?
诸多问题缠绕心头,思绪纷乱如麻。
她带着佩佩回到家,思索许久,决定明天去锦湖公园事发现场看看,也许会发现蛛丝马迹。眼看零点已过,就在决定睡觉时,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发送时间是零点四分。
邮件标题是:死亡即重生。
这句话很契合沈小溪近期的经历和感悟,她觉得自己就像死了一次,或正在死亡的途中,也许只有某种层面上的死亡,真实的自我才会破土而出。
这封有别于其他骚扰信息的邮件让她好奇地点开了。
邮件内容只有两张照片。
一张拍的是一份A4纸,背景是一张木桌,她将照片放大,仔细阅读后,赫然发现这竟是魏泉的死亡证明,落款时间是四年前父亲出车祸的第二天。
另外一张照片一经点开,她便惊呼出声,竟是一张尸体照,皮肤烧焦,皮毛全无,浑身黑紫,看不清容貌,只能辨出五官骨头的轮廓。
难道是魏泉焚烧后的尸体照?
光从骨头轮廓,很难辨认。
她觉得可能是恐吓邮件,但随后,她想到这张焦尸照并未在网上流传,死亡证明更是十分私密,普通人不可能拿得到。
究竟是谁给她发的邮件,目的为何?
思考片刻,她决定问问对方,给对方发了一封言辞客气的邮件,等了十分钟,对方没回复,她又发了一封语气强硬的邮件,对方依然没回复,焦急地等了半个小时,她发了第三封邮件,言辞中带着恳求,对方还是没回复。
她直觉对方不会回复了。
这样反而证明对方不是在恐吓她,如果是恐吓,为了寻找乐趣,必然会再发邮件。她大着胆子,放大观察魏泉焚烧后的尸体照,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找出之前存在电脑里的魏泉真人照,对比许久,并未发现明显异常之处。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条线索,但还是将照片发给了高铭。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早晨八点,高铭终于打来电话,她立刻接听。
“那两张照片我找人处理了。”高铭清澈的声音传来,“在那具焦尸的左手无名指上,发现了一枚被灰烬蒙住的戒指,通过清晰化处理,发现戒指上有三个字母hyr,应该是魏泉妻子何悦然名字的缩写,但是——”高铭语气变得严肃,“我查看了几张魏泉的生活照,魏泉的结婚戒一直是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
“这是什么意思?”沈小溪没明白过来,但感觉事情不简单。
“有三种可能,第一种,焦尸是魏泉,在焚烧前,他将戒指换到了左手,但我从网上搜到了魏泉自焚时的现场照,戒指一直是戴在右手上的;第二种,焦尸是魏泉,有人在他自焚死亡后,将戒指换到了他的左手;第三种,焦尸不是魏泉,有人在魏泉死后,摘下他的结婚戒戴在了这具无名焦尸的左手上。”
沈小溪快速思考着,感觉哪种可能性都不太合理。
“那张死亡证明最后的落款医院我大概查了下,是一家私立医院,电话打不通。”高铭沉吟片刻,“我准备等会去实地看看。”
“你觉得这会是一条新线索吗?”沈小溪从床上跳下,光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从表面来看,魏泉的死和犬伤人没有直接关系。”高铭沉吟道,“但咬伤的小女孩是魏泉的女儿,你父亲四年前又是被魏泉撞伤的,那封匿名邮件看起来也不像是恶作剧,对方似乎真的掌握了些什么,想引起你的关注,所以——”
略微停顿,高铭语气郑重:“有必要查一查。”
“那我能——”沈小溪咽了口唾沫,“和你一起去吗?”
“当然。”高铭答应的很快,“我去接你。”
二十分钟后,沈小溪在小区门口等到了疾驰而来的高铭。
刚上车,尚未坐稳,高铭便踩下油门,似是有些着急,一路上高铭都没说话,神情中带着几分凝重。来到目的地,没见医院,只有一座四层高的酒店。
一番询问得知,两年前此处确实是一家私立医院,工作人员早已联系不上。
“按照法律规定,只有在医院内接受治疗时死亡的病人才会由医院开具死亡证明。”高铭走出酒店时,仿似自言自语地说,“也就表明,魏泉自焚后并未当场死亡,被送往该家医院接受治疗,次日不治身亡。”
“照片中的焦尸会是魏泉吗?”沈小溪跟在身后,疑声问。
“如果不是,问题可就大了。”高铭轻搓下巴,若有所思。
“问题怎么大了?”沈小溪想不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凭空多了具无名焦尸,本身就是个大问题。”高铭眯眼遥望远方,嘴角略微上扬,“但相比焦尸是不是魏泉,我们更应该思考这封邮件是谁发的,用意为何?”
沈小溪感觉高铭语气中多了些兴奋,并注意到高铭将左手背在身后,用力握成了拳,她无从揣测高铭此时的想法,只是感觉高铭的积极性仿似提高了不少。
“走。”高铭忽地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去哪?”沈小溪小碎步跟了上去。
“律师事务所。”高铭震了震西装衣领,“接下来,要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