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师,这障眼法还是您提点学生的,那些臣工们不便直接上手,交给他们私下的关系去做,最后好处还是进了他们的腰包,咱们也算是投石问路,与他们正式交好了。”
“是,不过你运气倒是不错,”岑望呵呵地笑,“你选的袁胜道与我恰好是同乡,这几日第一批材料就要进落霞山了,木材验收就由我去办吧。”
“那自然是好,砖石和木材是同一天验收,学生原还愁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老师您便来帮忙了。”
“燕山许氏是冯田的关系,这关系离得不近。不过他只有一个女儿,许他女婿好处自然是给他女儿好处,想来他也是明白咱们心意的。”
听到这里,淮瑾心里微微一动。朝华此时恰好进来奉茶,茶香四溢,冲散了淮瑾的思绪,他对着朝华微微一笑,心里有了想法。
岑望似有所思,转头又问淮瑾:“不过,这修建皇陵最重要的一样材料,沙石,你是交给了谁去采买?”
淮瑾意味深长一笑:“自然是最重要的人了,这人您却不认识,是平康坊的一位独居娘子。”
岑望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这是何意?且不许卖关子。”
淮瑾忙正色道:“此人姓魏,名窕窕,外人都叫她窕娘,今年二十三岁,却一直未婚独居。”
岑望听见她姓“魏”,心中已有了答案,便道:“哈哈哈,原是如此。你做主便好。”
二人笑着闲话,这材料验收一事就如此定了下来。又与金部司的李郎中约好明日一早在户部司职上碰面再核对一下结算款事宜,真真是一刻不歇。
“载义,”他朝外喊了声,载义速速进来听候,“你叫载疏去查查冯田。”
“是查他本人还是家庭情况?”
这种情况很少见,载义有些摸不准。
“全部。再把慈姑请来,我有话嘱咐她。”
“是。”
第二日一早,淮瑾早早地上朝去。朝华收拾好了也正要去书房,迎面却碰上了慈姑。
朝华笑着给她请安,慈姑想起昨晚淮瑾说的话,连连道:“这些虚礼不必拘着,我来啊是有件事要告诉你。”慈姑一边说,一边挽着朝华的手去到静安居正房的议事厅。
“好,听您的。”朝华笑着答应,心下却奇怪,这议事厅她是从来不来的,向来是慈姑和一些议事的丫鬟仆妇在此,偌大一个皇子府,单靠着慈姑和张松管家。又见慈姑态度比之前更为亲昵,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是有事发生。
“从今天起,你白日里就别去书房了,和我一起在上房议事厅里学怎么管家。”
慈姑笑着说道,静安居上房里因为这句话掀起了风雨,霎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无人说话,落针可闻。
“这……这可是殿下的吩咐?”朝华很有些意外。
“正是,”慈姑脸上笑容更甚,“殿下说,府里也没个女主人,我呢年纪又大了没人帮衬,正好有你在,你帮着我管管,也学学这里头的门道。”
“既然是殿下的吩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以后还指望慈姑您多教教我。”
这话说得圆满,既向众人解释了事情起因,又捧着慈姑,自己却将姿态放低,很有些眼色。慈姑果然喜笑颜开,皇子府里的其他人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朝华的地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