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伦城的夜晚,有死寂一片的老城区,也有灯火通明,疯狂至朝阳升起的繁华商业街。
第五区的皇后酒吧应该就是后者。
作为诸多城区里最为著名的夜场之一,许多热情男女晚上都会选择在这里狂欢,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当然,有人快乐,自然就有人难受。
在酒吧沉浸在一片激情摇摆的音乐中时,厕所里,正有几个年轻的男人围绕着一个身影,似乎在嘲笑般的你一脚我一脚的踩在地上那团黑影上。
“道森,你那个有钱的老爸已经破产跳楼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我在学校里说过的吧,以后不想看到你。”带头的男人脸上还带着几分学生的稚气,可出脚的狠辣已经不逊色一个成年人,而脚下被称为道森的是个有着金色卷发的男生,他正艰难的想要撑起身体,可很快就有人的脚直接踩在了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导致他的脸再一次和冰冷的地板来了亲密的接触,门牙用力磕在地上,令他整个人剧烈的抖动起来,随后,含糊不清的默念着:“给我药……药……我要……药……”“啊,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知不知道最近查的很严啊,药的价格都快赶上我大半个月的零用钱了,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少爷吗?啊,啊,啊?”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带头的男生面部表情逐渐狰狞,“我告诉你,以后有我们的地方,都不要让我们看到你!”又是狠狠地一脚,将道森几乎整个人踢飞起来,沿着光滑的地板,一路滑翔出去,直到撞在了墙上。
当那些叫嚣的学生远去后,道森才缓慢的坐起来,依靠在冰冷的墙壁旁,张开嘴可以清晰的看见牙龈里满是鲜血,可他像是浑然不觉得疼痛一般,还在呢喃着道:“给我药……药……”
外面大厅里的音乐声和人们的狂欢声彻底盖过了他微弱的呼声,直到,朦胧的双眼里看到了一双脚在靠近。
是谁?
是谁都好,只要能给我药……
让我忘记掉这个如同噩梦般的现实。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可你嘴里喊得药,似乎又不是用来治病的,矛盾的做法。”是个不认识的男人,叨叨絮絮的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道森很想大声告诉对方,如果没有药的话,就消失吧。
“人生就是各种选择,眼下,你也可以选择。”似乎还在继续说着什么,眼前的男人好像蹲了下来,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张开在自己眼前,一只手上什么都没有,另一只手上则有一颗蓝色的圆形药丸。
“选择空无一物的手,我会带你去医院救治,选择这颗药,你将得到满足。”
这还用选吗?
道森几乎没有迟疑的用最后力气伸出手,捏住了那颗期盼已久的蓝色药丸,牙齿打着颤的说道:“这一定是梦幻蓝……我需要它……需要它……”
丢进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
身前的人也似乎消失了。
道森感觉到身上的痛楚似乎变弱了不少,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涌上身体,蔓延到自己冰冷的四肢,稍微恢复一点的他慢悠悠的站起,走向了人声沸腾的大厅。
酒吧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舞池,年轻的男女们在这里尽情挥洒着汗水,释放着荷尔蒙,而刚刚欺凌道森的那群人家伙就在中间显眼位置。
曾几何时,他们是道森的小弟,被他用金钱支配的奴隶而已,可当父亲破产自杀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
属于自己的骄傲,尊严还有……
一切的一切,都被粉碎了。
“明明吃了药,为什么还是无法得到满足,为什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是因为那个混蛋还活着……”摇曳的灯光,人们的欢呼,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让自己疯狂。
“哈……我明白了……”
道森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与一位端着果盘的服务生擦肩而过的刹那,他看到了放在服务生胸前口袋里的一把小巧的钢叉,右手直接从对方口袋里拿走了这柄不起眼的利器,不等那位吃惊的服务生反应过来,道森发出了癫狂的笑声,拨开了眼前这些碍事的人群,在一阵惊呼声中,扑向了人群里,带头欺负自己的那个男生。
“啊,你想干嘛?”“拉里,你不过是我以前的一条狗!”被称为拉里的男生好不容易取代了道森的位置,正沉浸在被众人簇拥的得意中,猛然看到一团黑影扑向自己,那是脸上还留着血迹的道森,开口质问的同时,整个人已经被对方扑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拉里周围的朋友都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妈的,你找死……唔……”拉里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脖子处一阵冰冷的刺痛,道森的右手死死握着一柄小钢叉,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其刺入了拉里的脖子里,顿时,殷红色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啊!”拉里顿时没有了刚刚的趾高气昂,只剩下充满恐惧的尖叫,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对方狠狠的砸了一下,一拳,两拳,三拳,周围尽管有很多拉里新收的小弟,可在疯狂的道森面前没一个人敢上前,只能任由道森发泄着他的怒火,直到……
拉里彻底没有了动静,他的身下已经满是鲜血。
道森气喘嘘嘘的站起来,没有去拔出那把自己刺进去的叉子,而是环视着周围,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哭,也像是在笑。
“可恶……可恶的世界……为什么,我已经……杀了他啊!可是我的心中没有一丝丝的满足,我……想要满足……唔哈……”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道森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他看到了,自己吐出来的鲜血中,有一块块黑色的颗粒。
“这家伙得了黑瘴!”“快让开!”“难怪他突然间开始嗑药了,原来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周围认识道森的一些同学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而道森旁若无人的仰起头,发出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想起了那个给自己药的男人。
“我根本,没有得到满足啊,骗子……”似乎是用尽了全力,道森脱力般的倒在了拉里身旁,有人小心翼翼的上前观察了一阵,随后人群里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
“他死了……”“那个被捅穿脖子的人也死了……”“杀人啦!”
人们慌乱的四处逃窜。
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位身穿黑色运动服,脸上带着赤鬼面具的男人一直在默默观察道森,当看到他倒下以后,失望的摇摇头:“又失败了,看来还需要更多的试验品。”
准备离开的他发现了前方角落里有一架监控正默默对着自己,自称为药师的男人默默抬起右手,朝着监控热情的挥挥手,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