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射了,别射了。弃械,都给我弃械,快快,扶我下马。”适才一轮齐射,孟超脑门中了一箭,虽说被铆接大札片盔挡下,但犹是吃吓不轻,随即赶紧认怂。
众铁骑哪里敢不从命,连滚带翻的下了马。
陆蔚麾下立刻上前,解除了孟超部的兵装。他本人不慌不忙,踱步来到孟超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对方。
“孟超带兵闯中军,欲行刺后将军、河北大都督,公然谋逆,罪大恶极。来人,将此贼收捕,等候发落。”他冷冷的下了令。
“遵命。”几名近卫队的兵士,立刻将孟超押下。
孟超喘着粗气,怒瞪了陆蔚一眼,只不过自己此刻落了难,也不敢多言其他。他暗下腹语,等回去了,一定要与阿兄合谋,扣陆机、陆蔚一门谋反,定要教这帮貉奴血债血偿……
陆蔚又看了一眼孟超的铁骑亲兵。
“这些人的甲,看着不错。石镇先,收了他们的甲,分给你队手足。将这些人,单独关押!”他交代道。
“领命。”石镇先快意的应下,带人上前开始收缴铁甲。
适才交锋,这两百铁骑得益于精甲保护,大部分只是受了伤,真正毙命者不过十数人。目下时代,能得一套优质铠甲,当真是了不得的战力加成。
孟超带了两百骑,正好对上了陆蔚满编近卫队的人数,可不就便宜了自己么?
一应善后,交由高坦、石镇先等人处置。
陆蔚旋又来到了大帐前。
此时的陆机,神情十分复杂,对长子陆蔚毫无征兆的围击孟超,既惊又懊,尤其是陆蔚下令调出弩机时,自己险些就要破口喝止。
真要弄死了孟超,当作如何收场?
当然,他亦有阅历和定力,深知中军威严受损,长子挺身而出,若自己发声言左,势必会引周遭部将、幕僚们非议,不利帷幄观瞻。
值此时刻,父子必须同心。
“茂元,你岂敢擅作主张?还有,你是何时预下这队驽士的?”他尽显父威的问道,不过言语时的声音,却是下意识的有所收敛,不至于叫帐外诸人听见。
“父帅,当务之急,是需尽快稳定右军。”陆蔚并不答话,正声说道,“蔚斗胆进言,由蔚带人去接管右军。”
眼下捕了孟超,孟超所督右军群龙无首,就怕被其亲信接管之后,会调转矛头,来中军威逼放人。凡起这等哗变,可谓是祸及北师全军的恶性事件,更甚者,被内城司马乂识出破绽,弄不好还会趁机反攻。
陆机听了陆蔚之言,自是意识到此事的要紧。
“茂元,你去接管右军,恐有托大。”他颇为担心的说道。
“父帅放心,蔚自有办法。”陆蔚胸有成竹的说道。
陆机左右寻思,毕竟接管右军是为险要之事,稍有不慎,亦有弄巧成拙的风险。无奈,眼下身边也确实没有其他可托之人。
将军贾棱虽为人正直,但若调其去接管右军,中军此间又失了制衡中山督郝昌之人。
次子陆夏、从子陆午都是案牍之人,不宜托付。
至于家将朱异、高坦、乔邵,资历不丰,根本降服不了右军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