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陆蔚自己做这件事,远不如吴聃来做更合适。吴聃但凡动了手,就是选择站在了孟超一党的对立面。
“这,这,末将不敢不从命。”吴聃听了这话,一时情急,生怕白白折失了戴罪立功的机会,当即只能先行应下。
他当然知道,哪怕自己不应,陆蔚亦能“用强”来威逼自己“应”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至于一旁的那位孟幢帅,满腹懊恼,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忿然于脸,沉默无语。
傍晚时,除已在中营的吴聃之外,右军另外七营主官接了参军令,陆续动身赶往中营。
然,早在孟超被擒不久,中军麾下的中山督郝昌从刑场归营后,立刻便派出几名亲信来右军报信,告知了孟都督已被中军收捕的消息。
右军诸将虽已知晓此事,但并不知中军已经派人来接管了右军,这会儿权当是孟都督被捕之后,其妾弟、参右军都督军事的庾礼召集诸将前来就此一事商量对策。
于是,大部分部将轻装简行,从速赶到了中营。唯一、二敏感者,是调了三百部曲伴在身边,以防不测。不过,诸将进营时,所领部曲都被留在了外营。
甫入内营大帐,众将领顿觉情况不妙,这大案之后……怎么会有人持着河北大都督的节杖呢?再看列坐在侧的庾礼、吴聃等中营将吏们,一个个脸色堪虞,内里的气氛颇为肃杀。
无奈,从踏入内营第一步开始,几位主将便已无后悔的余地。
大案后,陆蔚起身,请诸将落座,尔后再次宣读了“王令”,表示从即刻开始,由自己接管右军。
右军八营主将,一部分对孟超并不熟,一部分实则隐有对孟超的厌恶。
毕竟,孟超根本不懂军事,自开拔以来,屡屡发号吊诡的指令,着实叫人头大。如今北师兵临洛阳城下,大战一触即发,就怕由着孟超这厮继续胡乱指挥,会陷诸营于不利。
当然,若循真实历史轨迹,诸将所担心的“不利”,的确也是发生了的。孟超擅自行动,直接带着本部人马献首给了司马乂。
正因如此,眼下孟超因触犯了王令被捕,半数以上的部将并无激烈反应。
唯二位孟超的心腹将领,横野将军陈平,殄难都尉巩戈,脸有虞色。但帐内帐外,分明布置着刀斧手,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陆蔚早有打探清楚这些将领的情况,遂向众人说了一些“齐心协力”、“望诸君助陆某一臂之力”、“功成之后,必会为诸将请功”之类的客套话,罢了,便让其中五人先归了营。独留下了陈平、巩戈二将。
陈平、巩戈面面相觑,双双于心中暗叫不妙,彼此坐立不安,寻思着该如何出帐去唤外营的亲兵来援护,不过,短时之内,显然不太可能。
甚至,二人留在外营的亲兵,见其他将军若无其事的离营了,根本就不曾料到内营里出了什么变故,权当是庾参军多留了自家将军密议要事。
陆蔚并没有难为陈平、巩戈二将,与二人话了一些故籍旧事,又十分认真探讨了有关攻洛的军事建言,最后以天色过晚,留二人在内营住宿,称明日当继续研讨军事。
旋又派了庾礼的一名掾副,去通知二人留在外营的亲兵先行归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