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诸葛禧与另外两位姊妹,甚是慌张,忙起身应答。
身为家中的女子,平日里哪里处置过这等待人接物,面对陆蔚、陈平,多显错乱。
这时,伴在一侧的僮女煮熟了一盅茶,舀茶入碗,呈送到陆蔚、陈平面前。
僮女双手一直微有颤抖,在与陈平对视后,更是手上失力,致使一碗茶水跌翻,险些洒了陈平一身。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僮女哭了起来,连忙俯身下跪求饶。
陈平本能地欲激恼,然而,在瞧见那僮女模样后,顿时又尴尬了起来。
四日之前,孟超赏了他二、三诸葛府上的女眷,其中就有这僮女。当天因为突发了变故,自己忙着帮孟超守府,也没来得及享用。然而,整个掳掠过程中,多少还是有过肌肤接触的。
立在远处的诸葛禧,一早同样认出了陈平,故而惴惴难安。
此刻遇僮女失手冒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维护,黛眸满是惶恐,视线不知该落在何处,纤细的小手紧紧与另一位姊妹的攥在一起。
“无碍,你且下去吧。”陆蔚先宽慰了那僮女,尔后又转向诸葛禧,“陆蔚有一事,还需向夫人解释。这位陈将军,之前虽隶归那孟超麾下,常受迫于孟超以上令相挟,不得不助其行一些恶劣之事。”
一旁的陈平听了,脸色愈发难看,心中更是苦闷无比。
其实,今日一早,他在接到陆蔚“令陪同”一起登诸葛府时,打心底里已有推辞之意,怕的就是陆蔚是拿自己来当谢罪的典范。
无奈,右军刚历换旗,他也担心忤了陆蔚意,会招致陆蔚猜忌,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前来。
不过,就在这时,只听陆蔚又道:
“实则,这位陈将军乃忠义之士,此次戡孟贼乱,陈将军不畏强权,挺身而出,协助我部捕兵贼、惩凶嫌、举证供。说起来,若非陈将军提醒贵府尚有兵贼,陆某也不可能及时遣人到此治乱。”
此话一出,陈平一时羞窘了起来。这位陆大郎君,着实太会说话了吧!一下子就把自己一个坏人形象,拨乱反正了!
羞窘归羞窘,终究还是十分受用。
当即,他立刻端正了身姿,面露几分遗憾和愧疚,辅之情深义重的摇了摇头,间或还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口气,全然扮出了一副“曾经无奈,屈身事贼,遇不公未能及时出手伸张正义,实在愧为大丈夫”的姿态。
诸葛禧身边的一位姊妹,当即附其耳小声说道:
“四日前,奴在小门后也曾看到,陈将军派来的部下,在逮捕那些兵贼时,真真是深恶痛绝的。还将其中一個恶贼,打了个半死。看样子,陈将军确实也有委屈……”
前后两言,或多或少都有打消了诸葛禧的担忧。
她仍显害羞,莲步上前,向陆蔚和陈平行了一个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