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大男生那股味儿扑面而来,方兆中拍手叫好。
不急看稿件,他把《地久天长》放下,再拆了王卫国同志的来信。
相比王小波来信中的那股朝气,老王同志的字里行间就显得灰暗了点:
“方兆中同志:
你好!我在燕京晚报上看到了你的文章,由此深为触动,想到了自己写作困苦的这些年。
我是《延河》的一名编辑,70年下乡在延川县插队的时候,我就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
做知青的年代,我写过很多诗歌。73年的时候我很荣幸被推选到延安大学中文系读书,在那里我写了自己的第一篇短篇小说。
那时的我踌躇满志,斗志昂扬,写作成为了莫大的兴趣爱好,我写了一系列的短篇小说,后来进入了陕西文艺,到了《延河》做编辑。
按理说,有着丰富的创作经验,我的写作远称不上‘困苦’二字。
但你一定想不到,一位在《延河》工作的编辑,居然也能被三番四次地拒稿吧?
事实就是如此。77年的时候我创作了我的第一篇中篇小说,叫《惊心动魄的一幕》。
这部小说不仅给《延河》的主编审过,几乎也投了全国所有的出版社,要么如同石沉大海,要么收到的都是拒稿来信。
这让我一度灰心丧气,甚至一蹶不振,持续到现在。
直到我在燕京晚报上看到了《走在人世间》。
我决定给你写一封信,兆中同志,敞开心扉地聊过往对我来说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如有尴尬之处,希望你不要介怀。”
方兆中读完信件的第一反应是,原来路遥同志也被拒过稿啊!
小王同志和老王同志的来信,共同点都是关于文学方面的探讨,回信也好回。
他先回了王卫国同志的信。
“卫国同志:
你好!大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人的经历不可能一帆风顺,卫国同志,近来我认识的一位好友,早年间,现在依然生活的很好,并在文学界创作自己想写的作品。
我读过你的作品,叫《车过南京桥》,我依稀记得你的笔名叫的是路遥——这个笔名很有寓意,人生路之遥,山长水远,不可忘于初心。
你有没有试过,给人民文学出版社投稿?他们六月要开一部新杂志叫《当代》,我现在就在这里,朝内的166号。
我认为你可以试试投到这里来,人文社的秦主编是一位非常呵护新人的老前辈,即便很遗憾没有过稿,我想秦主编和其他编辑也会热情地给你提出修改建议。
如果你觉得有些忐忑,并且信任的过我的话,由我替你转交也可以。
但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抽空到燕京来一趟,找编辑部方面请个假,走一走,散散心,看看风景。
人有的时候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思维也会慢慢僵化。
兴许我们也有见一面的机会呢?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