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眯着眼睛往前凑了凑,手指移动光标从前往后依次点过,确实他妈是八位数!
结婚这么多年他卡里从来没多过一千块钱,一千多万,一千多万!为什么不存起来拿利息!
如果他有这么多钱,那还要工作干什么?每个月存一百万,每笔都存一年,以后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每个月领几万块利息!
“再输一下密码。”
医生想要表现得宠辱不惊,左手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来缓缓抓挠右边眉毛。透过指间缝隙,他偷偷打量了尹其几眼,因熬夜、加班,皮脂分泌过多而产生的皮屑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脸上纷纷飘落。
住院部4楼骨科二413房间内,赵宽仍昏迷不醒。
长河坐在旁边一张小凳子上,同一房间其它病床的家人则聚在一起,即便需要来回走动,也有意与长河隔开了一段距离。
护士:“413赵宽?”
“有!”长河站了起来。
“换一下房间。”
“为什么要换房间?”
几名穿着护工服的人进来推赵宽,长河想拦又不敢拦。
其它人倒盼着他早点走,纷纷起身给他们腾位置。
“要去哪儿?”长河跟在护士后面问:“要去哪儿说啊!?”
“你是谁?病人家属要求给赵宽换到单人病房。”
“我是”长河被护士问得语塞,病人家属?他不就是病人家属?
单人病房与他们原本的病房距离并不远,只不过穿过几道门,外面家属的争吵和病人的呻吟就被层层削弱。
住在单人病房的人有些在睡觉,有些则在走廊里慢慢走动。看到他们推着病床过来,纷纷如燕归巢,避回自己的房间。
长河早就看到了站在病房里的尹其和陈轩毅,等护工们走了以后,他立马问道:“你们要干嘛?”
陈轩毅:“他怎么样?”
“我问你们要干嘛!”
长河认得尹其,对陈怡璇的脸也模糊有些印象。青年人在遭遇背叛之后正对这个社会有着极度的戒备。
“长江为什么还没回来,警察是不是就在楼下?”
陈轩毅走近赵宽,长河要拦,尹其反制住了他的肩膀。
“护士,护士!”
“闭嘴!”
“护”
长河忽然闭口不言,只见陈轩毅点在赵宽眉心的手指微微发光。
原本应该还要昏睡五个小时的赵宽一个机灵,睁开一只眼清醒了过来。
“额啊,啊,啊!”陈轩毅的咒决祛除了赵宽的麻醉效果,脸上和脚下清晰的疼痛像一把大锤,猛烈敲击赵宽的脑袋。
病床在赵宽挣扎的同时剧烈晃动,他一只手摸到脸上的绷带,另一只手则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然后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到他的腿从膝盖骨往下到脚踝,整条左小腿像块叉烧,被串在石膏和钢钉组成的框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