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年棠愣怔地看向寄星，他身体不由轻微地颤抖。他不明白寄星为什么会这么问，也害怕寄星会说出让他破防的话。

“你在李家跪了这么久，到我这里不会跪了是吗？难道李家人问你话时你也是这样一言不发？看来，李家不是为了与我交好，反而是将一个麻烦推给了我。”寄星恶劣地笑着说，一只手紧紧握住那只想要握住门把的纤长手臂，力量大到对方白皙的皮肤泛出一片鲜红之色。

李年棠屏住呼吸，恐慌和错愕让他更说不出话来，而他本就不擅长说话。李家人只会下达命令，他根本不需要会说话。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开口说话。

他微微张开唇，急得红了眼睛。

寄星眉心微蹙，她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寻着声音的方向，她发现发出声音的人是李棠，李棠像是奶猫一样地轻声闷哼。

“你哭了？”寄星不敢置信地更靠近些对方，鼻尖的呼吸喷洒在李棠的面具上，一点晶莹出现在他白皙稍尖的下巴上。

寄星抬起手，细白的指尖落在李棠的面具之上，在没经过李棠同意的情况下摘掉了他的面具。面具下的五官漂亮却不阴柔，就是漂亮得过分了，可以说是老天爷精雕细琢的脸颊正默默地流下泪水。

“你哭什么？”寄星又问。这次她的声音不再冷硬，又闷又哑的声音像是快要说出“对不起，我不该吓唬你的”这句话了。

寄星丹凤眼微眯，她越看这张脸越觉得熟悉，隐约间她将这张脸和很久以前的一张脸重合在了一起，再结合对方的名字，答案呼之欲出。

李年棠秀眉微蹙，殷红的唇紧紧抿在一起，泪水从眼角滑落，一侧的脸颊有一道疤痕，让他的美丽之上多了令人动容的破碎感。他猛地低下头，眼泪直接掉落在地板上。

寄星咬紧牙关，突然意识到多年前的李年棠为何会不告而别。她握住李棠手臂的手没有松开，拉着人来到床边，将他摁坐在床上。

寄星下意识服软了，“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说完她的眉心便蹙了起来，心底不敢置信地自问：这是我说出来的话？？？

李年棠双手抚在床上，他手指向里收缩，紧紧抓住床单。他低垂着头，沉重的喘气过后他缓缓抬起手，抓住寄星的衣摆的手颤抖不止。

“我害怕。”李年棠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哽咽又沙哑却无法让人忽视他那悦耳的嗓音，“我害怕你会把我退回去……”

李年棠缓缓抬起头，却不敢看寄星的脸色，他的眼泪一滴滴地掉落，泛了红的眼圈却不比那双即使被泪水蒙上仍旧闪着星光的眸子。他一脸倔强地紧紧捏住寄星的衣摆。

寄星却没顺着李棠的话说，她语气肯定又冷漠地发问：“你是李年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