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我们尽力在跟了,商场在做活动,人流量实在太大,江小姐换了件衣服藏在人群里,实在太难找到。”他们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
盛夏的天,明明没开空调,背后却冷汗直流。
自家主子阴晴不定,他们是了解的,对外斯文克制,对内却凶狠暴戾。
而今把他最在意的女人跟丢了……
后果完全不堪设想……
张妈怯怯给沈书礼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站在一旁,不敢发话。
沈书礼只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我最近心血来潮,养了几头狼,几天没开荤了。”
“今天……开开荤怎么样?”
两个男人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求饶:“沈先生饶命!都是我们失职……”
“还请沈先生在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愿意去把江小姐找回来!”
而沈书礼跟没听见似的,慢条斯理地抽着烟,倾吐出烟圈。
他只冰冷地开口:“拖下去。”
几名壮汉立刻上来把人强行拖走,空气间回荡着惨烈的求饶声,惊悚骇人,吓得张妈瑟瑟发抖。
然而,下一瞬,那个冷酷至极的男人,将视线对准了她,菲薄的唇瓣轻轻张合:“现在可以说了吗?”
杀完鸡,该儆猴了。
张妈全身瘫软,跪倒在地,哆嗦地求饶:“沈先生,我真不知小姐去了哪里……”
“我只知道,她是哭着回来的,哭得很伤心……小姐的去向,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有权利干涉呢?”
她按着江泠晚临走前,留的嘱咐,一字一句对沈书礼说。
她这样说,能保她的命。
“我只知道小姐回来以后……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哭得很伤心。”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眼前那个冷峻的男人,冰寒的面具四分五裂,幽深的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惊愕与痛苦。
双目逐渐变得猩红,充满了红血丝。
她从他的公司里出来,回家以后,哭得很伤心……
可就在今天下午,她还乖巧地对他说。
她还想活命,不会再吃醋了。
嗯,她……不敢再吃醋了……
他又一次……伤害到她了么。
漫天的愧疚感,强烈的阵痛由心底而发,痛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林舒禾上午才说,他曾经……曾经亲手杀死过她,而她也知道……
所以绝不可能爱上他,绝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可他并不认同,他怎么会亲手杀死他最疼爱的人呢……
他毫无内疚感,毫无愧疚心,甚至对那个杀死过她的人嗤之以鼻。
那个人是那个人,而他是他。
那个人会被控制,而他不会,绝对不会。
喉腔深处溢出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心口血淋淋的疼。
强烈扩张的爱意疯狂与那股无形的压制力相互抗衡,相互碰撞。
心口的剧痛愈发强烈,他奋力挣扎,用尽一切力量,反抗那股强烈的压制力去爱她。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惨白,在柔和的灯光下,五官棱角都是痛苦冷峻的。
呵……
全世界……
全世界都在阻止他走近她……
阻止他爱她……
猛地吐出一口殷红的血,刺眼而妖艳。
哪怕已经吐出鲜红的血,心里的痛意还是不减半分。
他强撑着身子,缓缓站起身来,修长的指骨捏着手帕,轻轻擦拭唇边的血迹。
转身离开,眼睛红得可怕,颗颗炙热的泪,从眼眶落下。
他漠然地走着,轻声笑了笑。
嗓子紧涩得说不出任何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