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不需要问。”
小羊牵起如海的手,朝着与阳光相反的方向,那里,是他们的家。
“你知道麾下楼吗?”
“你还记得我吗?”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如海的脸渐渐消失于眼前。
她在说什么?
她是谁?
我又是谁?
她为什么在哭?
我不想看到她伤心,可我为什么不希望她伤心?
她问我的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
——
冯承业的脸要比来之前拉的更长,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这些人早就成了时代的垃圾,谁会在乎他们被扔进哪个垃圾桶呢?
那些人的话仍缠绕在耳边,久久不能忘却。
“清泗教授的任务是扶持项目继续推进,他的每一项特权,都会提前向政府部门报告,并得到许可的,目前来说,他没有越级行事,更没有违背仉川嵇的律法,我们无权对他进行无厘头的惩罚。”
“对于下打到源景研究所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清泗教授和我等深思熟虑的结果,为着此前陈寻新教授的请求,才不得不将你们这批人留在原位,可清泗教授反馈回来的意见是:诸位虽有些许过人之处,可思想落后、古板,脑子里的知识已跟不上时代发展,更于目前仉川嵇国情不符,若继续重用你等,此实验会持续原地踏步,禁锢不前。”
“如果不是陈寻新教授当初的要求,我们是不会选择让你们继续接触这个项目的,所以,请你理解我们的考量。”
“我理解,贵单位急需一个结果来证明自己在学术界的地位,更需要一个满意的结果来证明自己多年坚持不是虚妄,可贵单位,从管理层到普通员工,谁有这个本事呢?”
“清泗教授这样的人可以用在任何地方,他在哪,哪个项目就可以大大提升进程,拨去了源景研究所,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你们不懂得珍惜,只知道一心维护个人利益,太没有‘大局观’了。”
……
和清泗一个样,句句没有脏话,却句句扎心。
怪不得他们合得来。
他满腔的怨气也在政府坚决维护清泗时烟消云散了。
“白白来这一遭,受尽了酸楚,还没看清这个世界吗?”
冯承业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这里,早就没有我们容身之处了。”
冯承业看着夕阳回巢,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也如这将尽未尽的黄昏一般,有颜色、有温度,可就是和朝阳不同。
他失魂落魄的从办公大厅走出来,再一次迎面碰上了李禁。
“哟,冯教授,还真是巧。”
李禁微微低头问好,举手投足间,尽是尊敬。
冯承业心想:偌大的政府,就他这么一个不会狗眼看人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