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或许被小羊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昧,一脸讪讪的说:“不是,我是看你有点面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呢?”
雷明听大叔这样说,也趴在膝盖上细细打量起小羊来:“是呢,我也觉得眼熟。”
小羊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又不好明说,毕竟这些素未相识之人在帮助自己。
“可能是和谁长的像吧!我在村里长大,没怎么出去过。”
小羊心里笃定是他们认错了,自己可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么可能和他们认识呢?
他打开手摇式车窗,车子移动起来带起暖暖的风,凉爽又不冰脑,吹的人很舒服。
小羊的半个脑袋从车窗伸出去(危险行为,规范行驶,请勿模仿)刚刚待过的村子很快消失于视野,前方是一条蜿蜒的水泥路,在路的两侧被种上柳树,看着粗壮的树干,这些树的年龄应该有个几十岁了,不像城市里的绿植有专人修剪、形状都是不遮挡视野的,这些柳树的枝条恣意的垂落,若不是车子位置低,怕是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树荫之下全是杂乱的野花野草,许多品种他也没见过,青草香和路边堆积的粪便味代表了村里的夏季,小羊十分贪恋这种感觉。
“你们这里的大夫看诊怎么收费啊?”
小羊才想起恩由治病是要花钱的。
“我还真没啥概念,从小到大就我媳妇生孩子去过医院,哎,雷明,你爸生病的时候你不是去过吗?”大叔从后视镜看了眼雷明,发现这小子已经睡着了。
“这孩子。”
大叔宠溺的笑了笑“天刚亮就起来干活,这是连中饭都没吃就跟着来了,你看这孩子困的。”
看着早已睡得东倒西歪的雷明,小羊心里有些羡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关心的只有庄稼地,只求饱腹,不必过的胆战心惊,因所求不多,所得不多,所以夜里睡得安稳踏实。
“你不用担心,要是钱不够我给你垫着,以后要是有了你再还,没有就这么着,该治病得治病,活着最大。”
大叔冲着小羊咧嘴一笑,朴实无华的大白话却蕴含着满满的善意,小羊想,这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上唯一一块愿意支撑自己的浮萍,他之前想不明白,他只是对恩由略施援手,何以担得起恩由以命相报?他曾多少次怀疑过恩由的目的性,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这种萍水相逢却恩重如山的善意有多难能可贵。
想起从长监涌出来后遭受的种种,欺骗、谋算、试验、饥饿、寒冷……这一切的不幸仿佛都在大叔的笑容中土崩瓦解。
“谢谢。”
千言万语的感动之语最终只汇成两个字,他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去拒绝大叔的好意,为了眼前的恩由,只有全盘接下。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羊想着借人家的钱总得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否则将来可怎么还呢?
“我叫奇乐,我家小宝叫融融,好不好听?”
大叔说起小宝总是满脸洋溢着幸福,该是多么温馨的家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