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凡很清楚，曾经那个蓝海英雄早已不复存在了。

如今，只剩下了苟延残喘的狂徒赤邪。

“但即便直到此时此刻，你都从未真正放弃。”

女子空无的黑眸中不含半点波澜，她仿佛只是在自顾自陈述着某个简单的事实。

洛云凡沉默了片刻，他低下头，不愿再与女子对视，那双眼睛仿佛能够洞彻他内心一切的隐秘，识破他内心所有的伪装。

“你，引我至此，究竟想做什么？”洛云凡语气低沉。

女子静静看着他，她垂眸凝眉，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即使四肢被禁锢，浑身无法动弹，但女子身上那股莫名淡然清冷的气质，却仿佛她从未失去过自由一般。

“我需要你解开我身上的锁链。”

“作为交换，我可以实现你心中所愿。”

或许是她的言语太过笃定，洛云凡抬眸，眼神有些异样。

“如果我拒绝呢？”

女子微微一怔，她似有些不解。

“为何要拒绝？”

“对你而言，这是百利而无一害，不过举手之劳，我既承诺，便绝不会食言。”

洛云凡皱眉，语气凝重：“你身份古怪，手段诡秘，不动声色引我至此，又不知被何人锁在这面镜中，我没有任何理由放你离去。”

“至于那所谓的交换，我的愿望，不需要你替我去实现。”

女子略微蹙眉，她注视了男人的眼睛片刻，似明白了什么，旋即低低叹了口气，缓缓摇头。

“罢了。”

“你走吧。”

洛云凡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放自己离开，面对这个能够随口道破他心思的诡异女子，他着实没什么底气。

转身想要离去时，洛云凡突然发现，他竟不知道该如何脱离这片镜中空间，来时的那扇门，早已消失不见。

“你……”他豁然回头。

女子轻声道：“此物不受我控制，该如何离去，我不知晓。”

洛云凡知道女子的话不能轻信，但不知为何，他本能觉得她没有撒谎。

“所以，我若要离去，必须毁掉这里？”洛云凡盯着她。

“或许吧，如果是这样，你要怎么选择？”女子看向他，只一眼，便明了他的想法。

洛云凡毫不犹豫：“我会先杀掉你。”

女子轻轻一笑。

“你不会。”

洛云凡眼神虚眯，他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双手紧握，赤红色的火焰一点点自他的身躯内蔓延而出，将他的手臂包裹起来。

镜中空间寒冷至极，即使是他的火焰，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影响，洛云凡几乎是全力催动，那猩红色的纹路快要爬满他的脖颈，包裹在他手臂上的火焰方才彻底烧灼起来。

洛云凡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的火焰自体内涌出时，女子注视着他的目光里，隐隐多了一丝茫然。

她下意识模仿着他的动作，那被锁链紧紧桎梏的皓腕轻晃，纤细的手指虚虚握住，却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