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想到江婉会忽然闯进来,一个个都有些心虚。
南宫厉更是没想到,江婉来了,外面的人都不给他通报一声的,竟然就被这么抓了包。
江婉像是早就猜到了南宫厉的主意:“陛下一片苦心,臣妾心领了,但此举太过胡闹,本宫不允许夏国出兵攻打越国。”
她神色严肃冷淡,并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南宫厉最烦的就是看到江婉这副对自己的身体无所谓的样子,凤眸闪过委屈,他张口就要反驳。
江婉又道:“远疆侯,丞相,还有南宫月,你们都先出去。”
她要和南宫厉单独谈谈。
三人都有些心虚,尤其是墨非白,他是皇后一手提拔的,如今却为了皇后的身体,还有月儿小姐的心意,做出了背主之事……
“皇后娘娘!”
南宫月对于江婉的态度有些生气,她不明白,江婉为什么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世上有谁不愿意自己多活几年,唯独江婉把这件事看得这么淡!?
墨非白知晓皇后的本事,这样的人若是早逝,那对百姓来说,是一大损失。早先皇帝回宫,他作为皇后提点的人,不知道陛下的态度,故而选择观望。
现在既然皇帝一心为了皇后,他也希望陛下真能为娘娘寻得神医。
“皇后娘娘,微臣以为,这仗也不是不能打,臣心中已有计策,大夏胜算很大。”
墨非白淡淡道,言语间已经带了几分自信,他从来不说大话。
说罢,他偷偷瞥了一眼南宫月,见人眼中闪过满意之色,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远疆侯其实已经很久没见过江婉了,江婉虽然重用他,但却从来不见他,传令送信皆是其身边的小喜子来做。
今日一见,他忽然有些惊讶。
这才过去半年,江婉却像是变了个人。她周身的气质更加凌厉,但也更加虚弱了。她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想到江婉之前为夏国做出的贡献,想到江婉展露出来的才华,他心中明明依旧不支持开战,但那股抗拒忽然淡了许多。
“看来本宫的话,你们是不会听了。”江婉神色依旧淡淡,冷声道。
墨非白第一个跪下,“皇后娘娘的知遇之恩,微臣没齿难忘。”
“皇后娘娘一年来造福天下无数,陛下深爱娘娘不愿娘娘被疾病叨扰,微臣亦不愿看皇后娘娘日渐虚弱。”
不只是因为南宫月,他真的不想让皇后死。
江婉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怒意,她挥了挥衣袖,就要骂人。
但南宫厉忽然混不吝地将人打横抱起,“朕乃天子,所有人都该听朕的话。”
“朕要打仗,朕要婉婉永远陪在朕的身边!此事朕心中已有决断,婉婉不必再在此事上忧思劳神!”
说着,他就将人抱着向内殿走去,给三人使了个眼色,意思稍后再议。
江婉奋力挣扎着,她最讨厌这种被别人控制无法反抗的感觉,哪怕是南宫厉也不行!
可她的力气太小了,那点力气对五大三粗的南宫厉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走到床前,南宫厉叹了口气,也不嫌江婉的挣扎抓破了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床上,他轻轻地搂住了江婉。
“婉婉,朕真的不想让你出事。”
总是高傲到狂妄的帝王,此刻像是一只将肚皮露出来的刺猬,可怜巴巴的,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带了压抑的哭腔。
高大威猛的南宫厉伏在江婉的身上,弓着背轻轻将自己的脑袋埋到了江婉的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寻求到一点安慰,显得笨拙又可怜。
泪水掉落到江婉的脖颈,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江婉一愣。
她从未见过南宫厉如此失态。
哪怕是南宫厉家仇得报,江家满门凌迟的时候,自己也没见到过他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