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曰广站在临时隔离出的产房廊前,看着奴婢端着温水进去,再端着血水出来,他的心中传来阵阵刺痛。
整整五个时辰,从阴郁的午后直到沉闷的更夜。纵然侍从一再劝说,姜曰广却还是一步不离的守在产房廊前。
直到二更有余,一声婴儿新生的啼哭划破黧黑的夜空,滋润的春雨从天际飘然落下,新树幽兰抽枝待放,自此时起,春天的生机已悄然略过寒冬的凛冽。
“叶玄鸟,你方才所言可是当真?”
养心殿内,叶震春战战兢兢地行着跪礼,闻言略做迟疑,谨慎对答道:“回陛下,今日多地出现阴阳天,彗星袭月等象。甚至天有缺破之痕,实是不详。”
万历帝朱翊钧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叶爱卿以为此天象缘由乃是何处?”
纵使屋内萦绕的熏香之气使叶震春十分不适,但他也不得不静心细思考,而后回答道:“回陛下,彗星袭月而北视,天裂而分南北气脉。此象恐是指北有失地之忧。”
一语言毕,屋内气氛陷入冷清。
本就阴暗的宫殿内红烛闪烁,这使叶震春汗流更甚。
良久,朱翊钧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叶爱卿且先退下罢,今日之事权当从未发生。”
叶震春正以为触动上怒而暗自心惊,闻言如蒙大赦,急忙拜到:“臣拜退。”
阴暗屏风后,面色苍白的朱翊钧左手紧握着茶盏,低声呢喃:“不可能,此战绝不能败……不能…………但如若……”
他猛然摔碎手中的茶盏,掀翻桌椅,怒吼道:“不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