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敲打落下的片片花瓣,沾在了风蘅的光洁额头,像是霰雪鸟羽毛那般的轻柔美丽,她在失神的恍惚中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越发的凝重的落入了鼻尖。
有些凄苦的神色在她眼中一滑而过,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越发的多了,胸腔中那抹恐惧喷薄欲出,她失声的大声尖叫起来,沧哑的声音像是霰雪鸟的哀戾,心在坚强,却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血……又是血,浓稠的味道,像是猛兽一样狠狠的吞噬着她。
在这样狭小的地方,无边的被放大的恐惧像是不断上涨的潮水,一次次无休止的撞击着有些软脆的心,风蘅紧紧抱着他冷峻坚毅的脸,有些凌乱的秀发落在了他阖上的眸上,看着被鲜血染红的青葱手指,心咚咚响的像是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
她杀人了。
不……不是自己杀的。
风蘅抖着肩头,连同唇也一起轻微的颤着,那脆弱的心狠狠痉挛了下,凄苦的泪毫无预兆的瞬间边覆满了面庞,而后,像是一颗颗落下的冰雹一样狠狠砸落在男人苍白却冷戾的英俊面庞上。
快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她使劲推搡着那纹丝不动的身体,抱着他的脑袋,心底深深的祈祷,哀求。
心像是窒息了一样连带着呼吸都在痛。有没有人来救救他?他真的快要不行了,那汩汩流出的血液粘稠,跟雨水一起混杂,流了一地,那么的可怕,瘮的她头皮在松一阵紧一阵的抽着。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血了,平日凶残嗜血的辰王怎么会让自己弄得一身是伤?他分明才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似乎自己的潜意识中,只有他,能够让别人流血的分。
不过自己已经无暇顾及这么多了,这样的事也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她要做的就是救他,救一个倒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
冷亦陵那双沉重的步伐重新踏到了月菱院的时候,一声破碎的声音尤为响亮落在了他的耳际。
冷亦陵轻微一怔了,猛地收住了心底的思绪,他微微的抬起了眸子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白色琉璃盏发出来的微弱光芒,眸底浅浅滑过了一些看不清楚的神色,同这样氤氲的光混杂一起,而后步伐急急,提脚便迈进去了门槛。
展溪也微微怔了下身子,便听到丫鬟有些慌张焦虑的声音沉沉压在了耳底下。
“娘娘……娘娘您是怎么了,这么烫的水……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为首的丫鬟使劲叩头,地面震震的发出着响声,其余周围几个丫鬟也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死死垂下的头却丝毫暂时不住眼底的那一种恐慌。
娘娘出一个好歹,她们这些贱命都赔上也抵不了罪……
段雪灵猛地缩回了手,有些失神的收回了自己的眸子,看着脚底下那一个个跪倒的丫鬟,番然猛醒。
她在乱想什么……又胡闹了。从那一晚上开始,不就已经知道辰王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