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雄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池婉叫到跟前
“你,最近又在外头做了些什么?”
不似以往的和颜悦色,池婉一脑袋的问号
“没做什么啊!就是找芷冬说了说话,和其他小姐妹去逛了逛街,还有在忘川楼举办了个宴会。爹爹,发生何事了?”
“就做了这些?没有遗漏的了?”
池婉肯定的点了点头,见父亲动作迟缓,眉头紧皱,心下生疑
“爹爹,你受伤了?”
“别,没事!你这两日有没有瞧见安家那姑娘,可否得罪过?”
提起这事池婉就来气,就算父亲不问她也是要讲的
“今日宴会她当众下女儿的面子,还将属于芷冬的魁首给夺了!别提多嚣张了,爹爹你要为女儿做主”
“除了这些呢!她为何要找你麻烦,你与她不是素无往来嘛!”
说到这池婉就有些迟疑了,若说出顾流兮的名字,那父亲一定会将缘由问清,到时候势必又要牵扯出她跟着廖子湘姐妹俩个仗势欺人,还让许侯爷瞧见了
到底是这次丢面子重要,还是之前欺负人的事大,池婉一时有些拿不准。不过这番游离态度,一下就被池文雄看出破绽
“说实话!要是想让你爹我安然无恙,就事无巨细,你全给我说清楚”
池文雄猛然一嗓子,吓得池婉噼里啪啦全都倒出来了,末了还要往回扯一扯
“都是廖子湘出的头,与女儿无关的”
真无关假无关,他自会判断。难怪那安鹤平那匹夫扯着自己不放,他与顾家算得上是年少之恩,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拼着军功替顾家保住满门荣耀
“那廖子湘呢?你的宴会她没来?”
“那日回去后,月榕给我来信说子湘一回去就被廖丞相罚跪,好生训诫了一顿,不让其出门。都是那个顾流兮,我们又没把她如何,她倒好,转头就去廖家告状了。
爹爹,这顾流兮都好一阵闭门不出了,怎么廖丞相还亲自接见,为了她还罚了廖子湘,你是不知道自从她出来了,芷冬被京中得人好一阵嘲笑”
池文雄眯起不大的眼睛,高耸的颧骨在烛光的映衬下,像极了退潮后的礁石,此刻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思索
他只有池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宝贝着宠大的,性子一点没随到自己稳重多思,反倒跟她那个娘一样喜欢攀附,总是跟在廖家那对姐妹身后低服做小
“从明日你也在家给我静思己过,不准出去”
“为什么呀!没两日就是嘉柔郡主的宴会了,女儿还要去试定做的衣裳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池文雄怎么就有你这么个蠢女儿!”
池婉被戳的直掉眼泪,明明她今日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了,父亲不好言安慰,为她讨回公道就算了,现在还要罚她
池文雄以为戳这么几下就能让女儿将脑袋里的水倒一倒,身在国子监他从不力争上游,万事只求自保,所以从来都不站队,可照池婉这么霍霍下去,他就是不站队都不行了
“哭哭哭,也不知道你脑子里那些水,几辈子能哭干!南边缺水,把你送去没准还能求雨呢!”
“爹!”
“你是我爹!就因为你跟着廖家得罪了顾流兮,你老爹我今日被安家参了一本,打了八十大板,你只是丢了一点面子还亏嘛!”
池婉不敢再哭了,难怪她看父亲动作别扭
“他,他怎么敢!安家现在不过是空有个将军名头,有什么可牛气的”
啪!池婉不可置信看着父亲扬起的手,父亲从未打过她
“这些话别再让我听见第二遍!你天生便就不聪慧,只会学着你娘阿谀攀附,但我告诉你,我们家不需要!
日后那个孟芷冬你也给我离得远些,你愿意给人当梯子替人扬名,我池文雄还没那么大度!还有那个顾流兮,看见了就给我躲远些”
“凭什么!我和娘攀附是为了谁啊!还不是希望你仕途走的更加顺遂些。芷冬是我朋友,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至于顾流兮,我池婉还不见得要怕她”
“你!”
池文雄气急又要扬起巴掌,就见池婉梗着脖子迎了上来,那相似的眼睛满是不屈
“嗐!你拿孟芷冬当朋友人家不见得把你当朋友,孟家那些污糟事我都懒得说,总之照我说的做,否则你就别再想出去了,我宁愿把你放在家里养一辈子,也比你出去迷迷糊糊丢了性命强”
等池父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后,池母才敢进来安慰女儿,见池婉被打的红肿的脸庞,一个劲的骂池文雄那个没用的老家伙,自己在外受气,就拿女儿撒气
“娘,爹说孟家的事,是什么事?”
池母一边拿冰帕子给池婉敷脸,见女儿问起便知无不言,为了让夫君的仕途走的顺遂,她可是没少做功课,各家的夫人、小妾都被她研究了个透彻
一开始之所以允许女儿和孟芷冬来往,是那姑娘确实是个有才的,两人站在一起,不甚出众的池婉都有了几分才名,可现在她也觉得夫君说得对
“你啊!就听你父亲的,他总不会害你。那孟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孟广嘉是靠着顾家起来的,男人的嘴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什么不纳妾不收填房。
可这男人啊!顾归荑刚生下顾流兮就奔赴战场,回来时那孩子饿的面黄肌瘦,无人照料,气的顾归荑眼睛通红,提枪就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