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巨大的报价黑板,报价机滴答作响,狂热的人们都在买进,将一张张委托单变成账户里的利润。在价格扶摇直上的这个过程中,李默的内心也并非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整个交易大厅的躁动让他心浮气躁。
在这样的环境里坚持不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想要成为一个专业投机者,想要走得更远,他就必须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欲望和兴奋压倒他已有的判断。
先前的失败已经再一次提醒过他,坚守自己的交易计划,只在前兆对他的操作有利时才进场,那样他就能做到赢多输少。此刻,尽管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喊,买入,快点买入!可是,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耐心等待着市场给他入场的信号。几分钟后,他走到了柜台前。
“这才对嘛,赶紧买,再等一会就真的买不到了。”梁伯好心劝着,在价格刚刚突破22块的时候,他就开始跟别人分享朱光喜亲自出马操盘,南华要大涨的消息。此时,他已经觉得南华大涨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因为他自己已经有了15个点的利润了。
李默回来了,梁伯笑着问他买了多少仓位。李默摊了摊手,说回单还没来。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交易厅里传来一阵惊呼。李默转过头去看黑板时,第一眼便看到了南华的价格,是22块1。他走到报价机旁,看见了天量的卖单涌出来。成交量很大,价格直跌到21块2附近才算勉强稳住。
刚刚在22块以上买入的大众有些心惊地看着这个场面,杨伯则是脸色煞白。梁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是最后的洗盘,一定要牢牢抱住,火箭可不是那么容易搭乘的。”
杨伯嗯了一声,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
这时,李默的回单来了,成交价是22块1。
杨伯凑过来看了一眼,就像见了鬼一样,惊叫一声:“唉吆喂,卖空5,000股啊。”
刚刚的一波下跌已经让大厅里安静了许多,而这一声惊叫则引来了许多好事者。李默赶紧将单子塞进口袋,说里面太热了,出去喘口气。等他回来时,大厅里比先前更安静了。他看了眼黑板,价格已经跌到20块3了。
杨伯脸色惨白,已经顾不上李默了,而梁伯也紧盯着黑板不再吭声。这时,价格在20块3到20块5之间震荡。而大厅里的人也开始讨论起来,不一会便纷纷开始行动,有人平仓离场,有人补仓摊低成本,而之前没买的这会也乐滋滋的以低于大众的成本买入。
随后不久,价格开始稳步上升,好似狂风暴雨过后见到了彩虹。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有人开始大声吟唱,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炒股票亦是如此,要坐快车,自然要扛得住颠簸,经得住风险,方能抵达成功的彼岸。
大厅里的气氛重又活了起来,有人笑,有人夸,而股价也渐渐来到了20块9的位置。这时,上涨的动能似乎有些不足,价格自然回落,然后又缓缓上升,但总体重心在往下移动。李默填了一张市价委托单,价格跌破20块3再卖出5,000股。
南华依旧横盘,风平浪静,离休市还剩最后五分钟。就在大家以为今天不会再有什么行情了的时候,突然间天地变色,乌云密布,一大波卖盘又汹涌而至,而下方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抵抗。
梁伯自言自语道:“还是要先砸盘啊。不过就算知道要砸还是得先买啊,万一他要是直接拉上去不回头的话,咱就上不了这趟车啦。”
杨伯点头称是,但是脸色却愈发凝重。这时,价格仍然快速下行,直接破了20块,然后一路冲向19块。那势头,大有要把南华砸到15块以下去的架势。
“不对,这不是洗盘,这是出货啊老梁。”杨伯在喊出这句话后便冲向了柜台。
梁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但还是摇着头说道:“不可能,朱光喜难道就是过来认怂的?搞了这么久就这个结果?不可能,肯定是砸盘。”
不一会,杨伯拿着单子回来了,平仓价格是18块9。而这时,最新的价格已经跌到18块5了。
李默走过去,拿到了他刚刚那张限价单的回单,价格是19块8成交,卖空1万股。他将单子揣进口袋,走回去时,听见杨伯在劝梁伯:“老梁,你还硬抗啊,趁亏得还不算多,赶紧平了吧。”
老梁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摇着头说:“我不相信他能砸到15块去,这不是自毁长城嘛。不可能,你看好,浮筹给震得差不多了,价格马上就要回去的。”
好像是为了应验梁伯的话,价格在18块5处止住了下跌,暴风骤雨停了下来,成交也没有之前那么密集了。不一会,价格又回到了19块1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