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完存在论的二十八个小节，杜克停下了言语，摊手解释。

“如您所见，当意识体对自身扬弃后，将会摆脱质与量的束缚，向概念阶段前行。”

深渊领主闪烁如灯的眼睛，凝视了杜克良久，一套能诠释魔鬼诞生起源……不，乃至能诠释世界起源的思辨体系。

这是厄尼尔于深渊意识中诞生后，最切合他的思维。

一个不被规定的意识体，如何能在自我克服与升华的过程中完整，从初步的意识形态思索出世界……

耗费力量进入物质世界的举动，并未让厄尼尔感到失望。

“你抓住了我的好奇心……现在说出你的名字，呼唤者。”

知道深渊领主已是对自己开始正视，杜克不假思索。

“杜克。”

“很好，杜克……你想用这残篇向深渊索要何物？”

“深渊之种。”

厄尼尔身体出现明显的变化，似被杜克可笑的请求乐得不轻。

“若你想要解决布拉契圣甲虫，大可用这篇《存在论》向奥维娜诉求，它（中性）不介意用神力之火为你重塑肉体与灵魂。

智慧之神，难道无法让你动心吗？”

杜克笑了，是的，象征智慧的奥维娜应该有办法解决布拉契圣甲虫的问题，只不过会从交易，变成祈祷与恩赐。

而他，最讨厌这种心态。

“它是恶臭，散播蛊惑人心的圣言。你是淤泥，将凡人吞噬殆尽。

恶臭与淤泥对我而言并差别，我能在自我意志的决定下向深渊靠近，却无法接受被迫信仰一位神灵。”

“你的决定，让我感到有趣……”深渊领主蠕动身体，自象征头颅的黑色泥团中吐出一张羊皮纸。

接过羊皮纸，杜克没有观看其上的古怪符号，抬头问：“这是？”

“这是一份契约，象征深渊向你立下的承诺。”

古怪的解释，让杜克观看羊皮纸的具体内容，不曾想居然连一个符号都看不懂。

他仰头等待厄尼尔的解释，从刚才向魔女阐释起源的事情来看，思索者不该是利用契约糊弄人的魔鬼。

在仰头瞬间，杜克惊讶的发现，原本形态为泥团的厄尼尔，如今化作一枚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树叶。

树叶中央有一个宛若人脸的图案，其象征身体的部分却是如树根的白色粗大线条。

“如你所见，此乃我的真实形体。魔鬼乃是意识生命体，会按照各自的方式理解自我与世界。”

“所以说，这张契约并无所谓的文字？”

文字的作用是用符号图像交流信息，若是对图像都有着歧义，各自看着理解不同，便失去了原有的效果。

厄尼尔在空间之中飘荡，而杜克的视线也随着树叶的飘落而移动。

“深渊之中存在着诸多语言体系，而越靠近深渊意志的语言，便会越发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