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军士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到队伍前面。傅燮指着此人说道:“此人名叫盛玄,是左曲后屯右队的队率,因为没有当上屯将,便口出怨言,按律当斩。”
“傅司马饶命,傅司马饶命……”
傅燮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杀!”
刀斧手手起刀落,盛玄人头落地,血溅五尺。一个刚刚上任还不到一天的队率,就这么被傅燮给杀了,形同草芥一般。新兵们全都傻眼了,队率尚且如此,何况普通士兵。新兵们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引起傅燮的注意。
赵兴心说:“这个傅燮可真够狠的,刚一露面便给新兵们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不错,是个能打胜仗的将领。不过我也要小心点儿,不要白白地给他送人头。”
在古代,做将领的必须心狠,对那些不肯服从命令的士兵,必须要下杀手,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令行禁止,否则面对凶残的敌军时,谁会冲上去?只有让士兵们知道,你回头就是死,冲上去也许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士兵们才会义无反顾地往前冲。说白了,这就是在比狠,比领兵的军官和敌军哪一个更凶残。
送完了见面礼,傅燮带领士兵开始训练。相比其他的军队,这里的训练更加严格、严苛和严酷,不到半天的时间,傅燮便杀了三名士兵。每一名士兵都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什么。
太阳落山之后,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卸下盔甲之后,每个人的衣服都是湿的,用力一拧便能出水。第二天一早,衣服干了之后,上面全都是白花花的盐渍。
考虑到每一个人都已经非常累了,徐晃没有再对士兵进行加练,不过他还是采纳了赵兴的建议,每天选出一些训练成绩优秀的士兵,给予他们金钱上的奖励。在傅燮的严格管理下,士兵们的训练已经很认真了,赵兴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鼓励士兵认真训练只是赵兴的目的之一,他的另一个目的是拉拢士兵。护军营的士兵全都是精兵,如果能把他们拉拢过来,将来必有大用。
实际上每一个军官都会拉拢自己的手下,这样的话他在军中的地位才能稳固,否则就会被人轻易取代。比如被吕布杀掉的丁原,他能够被轻易取代,就是因为吕布等将领不拥护他,否则他死之后,他的军队怎么会投靠董卓呢?要知道董卓可是杀害丁原的幕后主使,若有人拥护丁原,他的军队就算不为他报仇,也不至于投靠董卓。从这里还可以看出来,吕布是受士兵拥戴的,所以他才能带着那些并州兵投靠董卓。并州兵跟随着吕布东挡西杀,从洛阳到长安,再到冀州、兖州、徐州,直至吕布被曹操灭掉。
仅靠金钱拉拢当然是不够的,还要看将领的能力,是不是能打胜仗、能公平地对待每一个士兵。在这一点上,徐晃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赵兴根本不需要担心。
……
半个月后,皇甫嵩率大军离开洛阳,向颍川进发。
颍川郡在河南尹的南面,紧挨着河南尹,而京师洛阳就在河南尹。换句话说颍川是洛阳南面的门户,如果这里被黄巾军占领,那洛阳可就危在旦夕了。
在此之前,朱儁已经率领两万大军赶到颍川。颍川黄巾军的统帅名叫波才,他的手下有十几万士兵,兵力远远超过朱儁。朱儁到达颍川之后,虽然打了几场胜仗,灭掉了几千黄巾军,但跟颍川十几万黄巾军比起来,几千人实在是太少了,不解决根本问题。
与此同时,豫州、荆州等地的黄巾军仍源源不断地向颍川汇聚,他们的目标是夺取颍川,进而攻占洛阳。颍川的黄巾军越来越多,如果让这种势头继续下去,颍川郡的战事势必会变得不可收拾。
战火已经烧到家门口,汉灵帝刘宏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皇甫嵩出征。在此之前,皇甫嵩一直没有出征,不是他不愿出征,而是不能出征,因为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大军出征之前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涉及到方方面面,是一项异常繁杂的系统工程。首先,皇甫嵩手下都是刚招来的新兵,很多士兵什么都不懂,必须要好好训练一下,否则送他们上战场就是去送死,不但打不了胜仗,还会给黄巾军送去大量的物资。其次,大军出征之前要准备很多物资,如粮草、军器、锣鼓、帐篷等,涉及到的东西有数百种之多,而且数量庞大,短时间内不可能准备好。最后,此次出征需要动员数十万民夫,把这些民夫从各地征调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尽管皇甫嵩的大军并没有完全准备好,但在天子的一再催促下,他只能奉命出征。
朝廷给皇甫嵩的任务是切断汝南、陈国和颍川的联系,协助朱儁消灭颍川境内的叛军。让皇甫嵩配合朱儁作战,这是因为皇甫嵩手下的士兵全都是新兵,战斗力相对差一些。朱儁的大军驻扎在阳翟,皇甫嵩率军直扑位于阳翟东面的长社。
对于赵兴和新兵们来说,战争正式开始了。赵兴知道黄巾之乱会在一年内被平定,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怀着忐忑的心情,赵兴跟随着大军离开洛阳,开始了他的征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