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无言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病床上苍白脆弱的许灵依，一点点走近她，眼中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更多的却是心疼、自责，还有悲伤。

欧阳烈一直都关注着许灵依的情况，他发现空气中突然的波动，带动了许灵依情绪的起伏，忍不住问：“卓无言，是你吗？”

在场的众人都清楚欧阳烈这一问的意义所在，虽然不知道具体应该看哪里，但是想来看着许灵依应该没错，便都集中视线屏住呼吸等待着可能的变化出现。

然而众人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回应，也没有看到任何料想中的人影出现，房间内微凉的空气，配合着突然的安静，让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倒是许灵依又环视了众人一圈，依旧用她有气无力的声音道：“你们，能暂时先出去一下吗？”

众人都愣了一下，然后都十分识趣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疑问的默默往病房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看向许灵依病床边的位置。

其他人都走得七七了，只有范德飞看欧阳烈没有动，也跟着留了下来，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欧阳烈也看向许灵依病床边的空处，有些不放心的问：“灵依，你这是要做什么？”

许灵依挤不出任何的笑容，只能平静的道：“我有话要和卓无言说，你们先去外面等一会儿，拜托了。”

“我们会出去，但是如果有事你一定要叫我们。”欧阳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许灵依越发疲惫无力的神情，也就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被范德飞拉着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范德飞和欧阳烈就看到其他人在病房外齐齐站了一整排，却都忍不住朝病房里张望，似是想要发现些什么，却终归什么都看不出来。

范德飞和欧阳烈没有办法，只能加入到病房门口排成排的队伍中去，随时等候着许灵依可能的召唤。

病房里，许灵依抬眼望向卓无言却没有开口，不是她不想说些什么，实在是没有力气，两天两夜的昏迷并没有让她的体力恢复多少，恢复的部分根本不足以抵消对抗身体和精神上的创伤造成的消耗。

无奈之下，许灵依只好用她和卓无言之间特有的方式道：“对不起。”

卓无言本来还有怒气的，甚至想着等到许灵依醒来的时候，不管其他的先好好骂她一顿教训一下再说，可是真等到看到许灵依的时候，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

只一天，许灵依想要自己静一静，卓无言即使再不放心，也只得离开，谁知道他只离开一天的时间，等他回来看许灵依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天晓得当卓无言看到许灵依昏倒在满地雨水中的时候，有多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许灵依离开，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坚持着守在她的身边，恨自己为什么离开了没能及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