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开口。
原来自己睡了一年,相比那个久远到无法回味的梦,这或许不过是惊鸿一瞥。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谢应玄还是问出了他最好奇的事情。
“不知道。”
白剑回答。
好吧,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多余了,不过这才是谢应玄所熟悉的白剑。
“禾茉呢?”
“客栈。”
“带我,出去走走,好吗?”
谢应玄大梦初醒,身体病态地不成样子,内力完全干涸,皮肤下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
“嗯。”
少女点头。
……
八月的庐州府还是一如往年的热闹。
路上人来人往,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白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谢应玄,游览着庙会。
路过一说书人摊前。
好巧不巧,谢应玄竟听到了故人的名字。
“……去年那状元郎鄢书凌,可真是了不起啊!”
“一说起他,咱们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才子’?”
“想当初,他赴京赶考,一路过关斩将,那文章写得是字字珠玑、句句锦绣。”
“到了殿试那一日,更是文思泉涌、妙笔生花,把个皇帝老子都看得连连点头,龙颜大悦。”
“这不,一举夺魁,成了咱们这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状元公!”
“哎呀,你瞧瞧他那风光劲儿,骑马游街、锣鼓喧天,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那些个达官贵人、名门闺秀,都争着抢着要和他结亲家、攀关系……”
“他妹妹鄢雨涵,那更是女中豪杰,年芳十八,便仅次于她哥,一举夺得榜眼……”
听得路上的行人、儒生是如痴如醉,啧啧称赞。
夜幕降临,庙会上的灯光渐渐亮起。
白剑推着谢应玄来到一处卖灯笼的摊位前,挑选了一盏精美的灯笼。
她点燃灯笼里的蜡烛,微弱的火光倒映在少女深邃的眼眸中,那深藏眼底亘古不变的冰冷也似乎柔和了不少。
夜色渐渐变深,庙会上的热闹气氛并未减退。反而因为各种灯光的点缀,更显得五彩斑斓,如梦如幻。
他们经过一家卖面具的小摊,各式各样的面具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谢应玄拿起一个面具,那是一个以粉色为主调,精致雕琢的蝴蝶面具。
面具的轮廓轻盈飘逸,翅膀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亮片,在色彩斑斓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好看。纤细的触角微微弯曲,更添几分柔美。
“这个很适合你。要不要试试看?”
谢应玄抬头,微笑着说。
白剑微微一愣。
出奇地没有拒绝,她轻轻点了点头,接过面具,细心地戴在脸上。
蝴蝶面具轻轻地覆盖在白剑的脸庞上,粉色的主调与她的肤色相得益彰,使她看起来有些呆萌可爱。
亮片在灯光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与她的眼眸交相辉映,仿佛整个夜晚的星光都汇聚在了她的眼中。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宛若高悬天边的那一轮孤月。
微风轻轻拂过,白发似雪,如山涧溅起的波纹。
只是回眸一眼,便让人感觉置身于一片明晃晃的油菜花间,阵阵失神。
“真好看。”
谢应玄不由得感慨。
夜幕渐渐深沉,庙会的喧嚣也逐渐落下帷幕。
摊位上的彩灯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宁静和淡淡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