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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浮云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一间女子闺房的床上。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容貌清丽,素颜素衣,并无脂粉金玉配饰。李白本想挣扎坐起,却是浑身使不上力。那女子见到李白醒转了,便笑问道:“李先生你醒啦?”

李白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李白?”

女子回道:“李先生名满天下,谁人不知呢?”

李白道:“我记得之前我是在重游梁园……怎么后面的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

女子答道:“你后来醉倒在那里,是梁园的住僧赶来告知我的。我便将你带回了寒舍,又请来郎中为你医治。郎中说你应是患了腐胁疾,乃是由于过度饮酒造成脓胸穿孔的病症,郎中已经为你开了方子。你一连昏迷了三天三夜,郎中临走的时候特意嘱托让你以后少喝酒,最好是不喝酒……”

李白忽然大笑,却因为胸中腐胁疾,连续咳嗽不止。李白叹道:“人活一世,不能做想做的事情:酒不能喝,志不能酬……还有什么意思?”

女子笑道:“我知道我也劝不动你,索性也懒得劝了。只是喝酒可以,还是不要过量大醉为好。”

李白点头说道:“我记下了。还未请教芳名?”

女子答道:“我本姓宗,名字唤作彩虹。有一兄弟,叫做宗璟。祖父宗楚客乃是武后朝宰相。”

李白问道:“梁园住僧说的那位‘千金买壁’的女施主就是你吧?”

宗彩虹一笑道:“正是。”

李白点了点头,由于胸中疼痛,不禁闭眼咬牙忍耐。他明白这位相门之女,家族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她祖父宗楚客虽在武后一朝显赫当时,却因参与韦后之乱,最后被玄宗李隆基一并铲除。宗楚客与其弟宗晋卿皆被斩杀。宗家遭此重大变故,从此一蹶不振。宗彩虹自幼性格孤高,淡泊学道,想是与此事有关。若不是其弟宗璟苦苦劝阻,恐怕她早已出家去了……

宗彩虹见状忙问:“李先生,胸中又疼痛了吗?白桃,快将汤药拿来服侍李先生喝下去。”

李白喝下汤药之后,宗彩虹道:“李先生,你且好好休息。不必多想,就在此处把病养好。”李白点头说道:“如此便多有搅扰了……”说罢又再昏睡过去。

在宗彩虹家中卧病两三个月,总算好转可以下地自由行走。这日,李白找到宗彩虹道:“感谢多日以来对李白的关照,李白在此卧躺闺房,多有不便。今日这便告辞,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待到任务完成,便是功成身退之时。到时我愿称呼你为夫人,一起携手归隐。未知意下如何?”

宗彩虹低头满脸娇羞道:“愿等先生归来。”

李白大喜,摘下腰间玉佩,交到宗氏手上,说道:“此是李家祖传之物,今日当作信物……等我!”说罢仰天大笑而去。

一路漫游,李白反复念着那句“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终是心中不忘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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