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对着吕侯拱了拱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终究,他是被吕侯说服了。
总归,他不是大世家子弟出身,虽然与不少世家名士交情匪浅,但当那一块挡在世家大族身上的遮羞布被吕侯狠狠撕下,他也不得不做出最后的选择。
“不是,公台先生,你和子凌你们两个说半天说啥了?”
吕布看了看吕侯又看了看陈宫,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两个人什么情况?
一开始,他还听得津津有味,期待着自己的儿子怎么说服陈宫帮自己。
结果,他还没完全听明白,云里雾里的时候,陈宫突然就被说服了,弄得吕布心里痒痒的。
虽然,就算吕侯啥也不说,吕布也不介意收拾世家大族,但是这话都说一半了,不说清楚,他心里痒痒的。
“唉!”
“温侯,公子的意思是,仓禀实而知礼节,那些大族嫡系名士,所以能去追求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而不会因仁义守信被人利用,不会由温和谦让而被人欺骗,乃是因为有着一大群人,从百姓身上不断敲骨吸髓供养他们,让他们有能力去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损失。”
“大善无寒士,苟且非豪族,原来,竟是如此。”
陈宫轻叹一声,有些失落,微微摇着头,他仿佛看到,曾经在他眼中一道道光辉伟岸的身影,此刻却在闪耀的光芒下照出了累累白骨,那感觉,刺眼又森寒。
“这不废话吗?”
“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别说我家子凌,我都明白,要是当年我也能入得名家门生,也不会为了不郁郁久居人下,从一个文官,最后却成了把脑袋挂在腰上抢战功武夫。”
吕布摇着头,一副恍然大悟又理所当然的样子。
“呵。”
“公子,那么面对之后那些世家的反扑,你打算如何应对?”
陈宫轻笑一声道。
“削而击之。”
“世家想要发现土地兼并不了被我们耍了,至少也要一年半载,而那时,我们手里有田,有人,有粮,因为军备府,我们对各城也有着一定控制。”
“他们徐州世家有的,我们都有,何故惧他们?”
吕侯一声淡笑,眼中洋溢着少年的自信飞扬,看的吕布和陈宫都有些失神。
曾几何时,他们也向吕侯这般,心怀壮志,不惧艰险,愿以只手挽天倾,只可惜一路走来,屡屡碰壁,最终只剩了割据一方之心。
“公子,如此这般,我们或许能对付的了徐州世家,但来日若是温侯欲攻取四方争夺天下,天下世族怕都会拼死抵抗。”
仿佛被吕侯的自信感染了一般,陈宫也跳过了徐州世家,开始与吕侯说起了后续徐州征讨天下的事。
“所以,我们还要拥有一些世家大族没有的力量才行,而此举,将不但可以进一步提升我们的实力,而且可以加速那位刘皇叔脖子上的绳子收紧的时间。”
吕侯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大了起来道。
“刘玄德脖子上的绳子…糜家…商人…公子!不行!绝对不行!大汉先帝已经试过了,利用商人,卖官鬻爵,不过是饮鸩止渴,此法不可取啊!”
陈宫喃喃念叨着,心里一顿分析,忽的抬头,对着吕侯高声道。
吕侯:?!!
不得不说,陈宫的脑子确实有些东西,仅凭自己说的一句“收紧刘备脖子上的绳子”,结合其金主糜家这个商人转世家的特殊身份,居然能想到这么多,而且连大方向都想对了。
当然,也只是大方向而已,实际上和吕侯想说的偏的简直不是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