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位老者和他孙子姓的上官是不是那个上官？乌酒暗自在心里猜测，没有拒绝上官晚明和他套近乎。

上官晚明本来还担心自己的鲁莽惹乌酒不高兴，没想到人家大度，一点也不计较，还能和自己聊上几句关于植物的趣事。

上官扬很喜欢帝秋，知道她受委屈了，打算带她回去找那人算账。

帝秋趴在乌酒怀里，侧头看着旁边慈眉善目的老人，私心里不想上官扬和登记的人有关系，便问：“那个做登记的人不是爷爷的学生吧？”

“这？”上官扬没注意今日值守的人，便问自己的孙子，“晚明，今天是谁值守来着？”

上官晚明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想了片刻回答：“今天啊，是阿丘弥古学长值守。”他察觉到帝秋的疑惑，摸了摸她的头，给她解释，“阿丘弥古的家乡取名字都是这个特色，我和你说，他还是国王的儿子呢。”

帝秋惊讶地张着嘴：“国王？”

“嗯，有些地方保留了自己的传统，国王、头领之类的身份象征没有消失。”他扬着嘴角，很自信地说，“不过你放心，他们再大也大不过星球长去。”

“哼！就算我哥哥不是星球长，我们也不是国王的儿子能欺负的。”帝秋想起最开始的问题，便看向上官扬，“爷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上官扬无奈地笑着，语气含着难以察觉的惆怅：“阿丘弥古是我的学生，是在大学毕业后才来我身边学习的。唉，他其实很有研究的天赋，但他骄傲自满，总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他停下步子，扫了身边的学生们一眼，点了下头说：“我清楚那人的性子，说了他好多次，但是性子已经定型了，总不好更正。不过人总是有缺点的，多多包容一下，你们之间的矛盾要是自己处理不了，就来找我，别憋在心里。”

很平常温和的话，力量却在寒风之上，刹那间绿原似乎多了几分暖意。乌酒不由得侧目注视上官扬，学术界里能关注这种细节的老师可不多。

似乎知道乌酒心里所想，上官扬自嘲般地笑了一下，聊起另一件事：“卡帕也是我的学生，很早就跟着我学习了，他的天赋也很好，单纯认死理。他的研究不分种类，只区分地方，凡是方塔星的植物都是他想研究的，因为这，和他一届的同门总是嘲笑他。我说教了几句后，他们就会当面改正，可私底下又开始嘲笑他。当时我没有认真处理这件事，导致欺凌一直存在，卡帕更是直接回了浅海星。”

说到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悠远的天际处，声音里带着沧桑：“算起来，有十年了吧。而前面一百多年，不知有多少遗憾？”

这种淡淡的不开心像是蛛丝一样，不起眼但是恼人。似乎过了许久都没人说话，帝秋耐不住这种氛围，便说：“可是，浅海星很漂亮。而且，而且……”帝秋满脑子都是德拉家的夺权，卡帕哥哥也许是因为夺权失败而不开心的。她找不到其他话来安慰了，便悄悄给乌酒递眼神求助。

乌酒会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接上她的话说：“而且卡帕根本不在意，否则他不会还能这么天真开心。再说，他回浅海星，可能是有其他原因。不过，欺凌这件事值得多多关注。”

上官扬克制住了点头的冲动，乌酒说得没错，一点口角纷争自然不会逼得卡帕回浅海星。他后悔的是，一直存在的欺凌消磨了他的耐心，他因此忽略了卡帕家中的事，导致卡帕的前程一落千丈。他的心思流转了几番，打量了乌酒好几眼：“听你这话，你做过老师？”

“没有，只给一个人做过教练。”乌酒摇摇头，低头看了帝秋一眼，和他说，“不过我妹妹在读幼儿园，做家长的总是担心这些。”

听乌酒这话，妹妹的家长是他，那他的父母呢？上官扬心中思量着，看见不远处的飞船，指着它说：“那就是我们的飞船了，基地离这里有些距离，不如和我们一起？你刚刚爬山也累了，就别自己开飞船了。”

“好啊，多谢。”乌酒说完，帝秋也甜甜地笑着说，“谢谢爷爷！”

回到基地后，值守屋里的人走出来，例行询问了一句：“老师，你们回来了，没遇到什么意外吧？”

“没有，半路上遇到了乌酒小友和帝秋小朋友。”上官扬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去看乌酒他们，发现乌酒脸色依旧，可帝秋脸上有了些怒气。

他的声音沉下来，警告阿丘弥古：“白环星环境特殊，所以只有一个基地，那些需要白环星材料研究的人总要先来这里登记，不是因为基地厉害，而是尊重爱护这颗星球。留幽星系那么大，厉害的人不知凡几，别来了几天，眼睛就看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