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的魏芳如释重负,只见她双手无力垂下,显然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魏芳为什么会提到绺子坟?那可是查拉左旗的禁地。
难道魏芳是为了寻找牧区丢失的羊羔,不小心误入了那里,这才有了吞羊的怪事。
大嘴忽然想到什么,说:“我记得魏芳是先摆手,再写下绺子坟三个字,意思就是不让我们去那里。”
“恩。”我点头。
“她知道咱俩爱吃野味,总是在牧场里到处乱跑,这才过来提醒我们的吧。”大嘴推测。
虽然不知道魏芳在绺子坟经历了什么,但是她能拼死将消息带回来,这就说明她骨子里是个好人。
她喜欢打小报告,扣大帽子的毛病,此刻都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魏芳,你是我们的好战友,我对给你起外号的事,表示由衷的歉意。”
我轻轻把魏芳放下,她嘴里的半截羊蹄我是真不敢拔,只能等风雪过了,将她带到生产队找专业的蒙医处理。
我刚刚将魏芳放平,就发现她的肚子,似有起伏。
折腾了大半夜,一定是我眼花了,我没有在意,只是揉了揉眼睛。
“卧槽陈天食,这是要生了!”
崔大嘴很少叫我大名,这么突然的一嗓子,我就知道我没有眼花,因为他也看到了肚子在动。
果然,魏芳原本鼓鼓囊囊的肚子正在不断撑大,甚至连刚穿好的衣服都被撑破了,肉色的肚皮上赫然凸出一张人脸。
大嘴惊道:“她……她肚子吞的不是羊羔吗?怎么拱出来个人脸?”
“我们先入为主,可能一开始就错了。”
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我反而出奇的冷静。
我自幼跟在父亲身边,知道这世上奇事怪事甚多,虽然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有些事,起码用现有的科学知识,是解释不通的。
那根耷拉着一半的羊蹄子剧烈抖动几下,不停地乱蹬,似乎是想要从肚子里出来。
“上家伙。”
“接着。”大嘴默契的扔给我一把铲子。
就在这瞬息之间,只听“嗖”的一声。
一团不大的黑影从魏芳的口中喷飞出来,恰好蹲坐在我的肩头。
我脑袋“嗡”的一下几乎炸开,急忙侧头看去,正好瞧见一张惨白的小脸。
小脸上沾满了黏黄胃液,还有血丝,散发着扑鼻恶臭。此时正呲着大牙,对我发出低沉的嘶吼。
“这踏马的是个什么玩意?”
“管它呢,干死就完了。”
说话间,我侧头就是一铲。
那东西身法倒也灵活,轻松躲开我的攻击,落在地上和我怒目对视。
这时我才看清这玩意的全貌。
这东西长得猴脸羊蹄,下巴颏还有三捋白须,有一种人一样的老态。浑身上下都是灰白色的毛发,蹲坐的样子倒像是带毛的蛤蟆。
我俩都没见过这鬼东西,但可以肯定一点,魏芳被搞成这样,一定和它有关。
如此祸害,怎能不除?
我和大嘴想要合力将它打死,可一连几次都被它上蹿下跳,灵活的躲开了。
混战之间,猴脸蛤蟆扯到了我脖子上的吊坠,然后一个闪身窜出地窝子,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我本想追上去,可是风雪之中哪里还有猴脸蛤蟆的影子。
“陈大夫,等什么呢?”大嘴知道吊坠对我的重要性,他将铲子扛到肩头,继续说:
“怪蛤蟆肯定是从绺子坟跑出来的,”
“走,咱俩一起将其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