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时分,也就是现代的三点钟。
陈远宏从自己的竹床从床上,准时起身,然后去屋外的小院子里,把井边的小水桶,放到井里,吊上一桶井水,开始洗漱。
然后走到小院中间,首先把筋骨活动开,然后打了一趟洪拳,这套拳法在这个时代,是最普通不过的,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大路货。
练到浑身通透,大汗淋漓,顺手从院子中间的竹竿上,取下毛巾,擦干满身的汗水,打开卧室旁边的小耳房,抽出屋内的蒲团,盘腿坐下。开始凝神静气,呼吸吐纳。
其实他练功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混江湖,而是为以后的军旅生涯,打下坚实的基础。
否则以前世的身体素质,结合现在这具羸弱的身体。
可能还没等自己建功立业,达成自己的目标,就被这具身体拖累嗝屁了。
而且在乱世之中,没有一点压箱底的本领,就没有自保的本钱。
早饭过后,穿上铁鞋,绑上沙袋,穿上沙衣,慢跑出院门,开始向着山上奔跑。
这真tnd是个苦差事啊!三个小时以后,浑身的肌肉发酸,像几百只蚂蚁在嚼咬身体里的骨头。
自己现在已经能坚持三个小时了。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进步啊,这种感觉真好。
这也是自己以后革命的本钱,所以再苦再累都要咬牙坚持下去。
到了正午时分,陈远宏找了一处有山泉水的小溪边,解开随身携带的革囊,革囊里有小刀子,一整套生活用具。
这一整套用具包括一把小火刀、打火石和盛火的煤木管子。
顺手从囊中,掏出三个锅盖大小的葱油饼,就着冰凉的溪水,开始了一天中的午餐。
下山的路上,他开始调节自己的肌肉和气息。在乱石路上,纵掠如飞。
像一只灵巧的猴子辗转腾挪,朝着寨堡方向飞奔而去,在距离寨子大门有两三百米远的时候,陈远鸿放慢了步伐。
向着寨子的大门慢慢走过去,寨堡的外围建了五米高的木石栅墙。
寨墙比城墙还要厚半米,上面建了人行道与哨站,不时可以看到提着刀带枪的堡丁,在上面往复巡视。
在寨子外除非爬上两边儿山谷的山头,不然无法窥探寨堡内的动静。
寨子中心一座高大的石楼前,是一座一里见方的圆形大广场。北面筑了一座望楼,看广场格局便知是练武的场地。
全寨约有三四百栋木屋或石屋,集中建在大楼后面。四周距木石栅墙皆在四百米以外,星罗棋布着甚多练武设备。
从这些可以看出,寨子里人的彪悍程度。
在这远离洲府县城,人迹罕至的山谷里,却建有这样一座防御能力如此强悍的寨堡,可想而知,当初的山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通过寨门时堡丁们纷纷与陈远宏打着招呼。毕竟三年下来,现在的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在接近大广场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伸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
陈远宏双脚站定,双手抱胸嘴里调侃道,哟,小兔子啊,皮又痒痒啦,又想让我帮你松一松。
这孩子的老爹是个猎户,经常上山猎兔子,所以小孩们给他起个外号就叫兔子,而陈远鸿的外号叫虎子。
所以这小子总是不服气。有事没事总找陈远宏练练,其实他也就是陪这些小孩子玩玩而已。
小兔子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握拳直接对着程远宏的胸口来了一记炮锤,他侧身躲过,右脚一勾,干脆利落的把小兔子放翻在地。
这小子倒地时顺手搂住了陈远宏的双腿,想要给他来个抱摔。
然而陈远宏的双腿像钉子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任凭这小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撼动一分,小兔子随口大声喊道。
“土狗,麻赖子”,你们他娘的都是死人啊,还不过来帮把手,话音还没落下。
从广场上窜出来两个小孩,一个头发枯黄,手长脚长,眼神凶狠。
另一个脸上有坑坑洼洼的小麻点,长着一双斗鸡眼,身材十分雄壮。目测接近后世的一米七,在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里面已经算鹤立鸡群了。
土狗和麻癞子,在接近他时,很有默契的左右分开,从两边包抄过来。
陈远宏站在原地不以为意,他双手叉腰,环顾四周,粗野的叫骂道:“他娘的,还跟小爷玩车轮战啊?”
而广场周围抱手围观的大人们,和寨墙上的堡丁们则哄然大笑,还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大人。
纷纷怪叫道,小虎子,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教训教训这些小兔崽子。
大人们笑嘻嘻的看着热闹,山里孩子吗?野惯了的,平时经常打打闹闹,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右手边的土狗率先发动,对着陈远宏的双腿来了一记扫堂腿。
而麻赖子这个时候也非常有默契的来了一个双峰贯耳,一个下三路,一个上三路。
陈远宏躬身跳起,在半空中顺势舒展着身体。对着麻赖子的肚子一脚飞踹,这势大力沉的一脚。
把麻赖子踹的,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弯腰躬身,像个熟透了的大虾,嘴里霍霍的,看来是踹的不轻,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而土狗见势不妙,顺势来了一个赖驴打滚,在距离陈远宏两三米的地方,站起来后,双手直摆,嘴里说道。
不打啦,不打啦,而兔子也站在麻癞子的身边,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还用手去帮着麻癞子揉揉肚子。
陈远宏说道:“放心,我的脚下有分寸的,顶多痛一会儿啊,不会有别的事“。嘴里边说的话,一边绕过人群。
朝着郝老头家的方走去,穿过广场北面的望楼,走过青石板铺就的,干净整洁的街道。
在街道中段,向右拐,进入一条小巷,小巷尽头有一座青石垒就的大屋,陈远宏快步上前,迫不及待的扣着木门上的铜环。
打开木门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剑眉虎目,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色彩,真是一表人才呀!
陈远鸿在心里感叹道,可惜了,嘴里却说道,郝大哥,今天没去田里浇水。
青年爽朗的笑了笑,没呢,准备太阳落山的时候再去浇,然后侧身,把他让进院里。
来找父亲大人学刀,嗯啊,郝师傅让我今天来找他,青年笑了笑。
领着陈远宏,走向了正堂的堂屋,边走边说道:“父亲小虎来了,”然后打开正堂的大门,把他让了进去。
大屋正堂明亮,朴素简陋,对着正门的方向上,有一张青冈木打制的八仙桌。
老头坐在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桌上放着一把红泥小茶壶,手里拿着一根旱烟。
老头正坐在那里吞云吐雾,瞥了一眼进门的陈远宏。随口说道,自己找凳子坐。
他拿起靠着门框边的椅子,坐到了老头右手斜下方。
虽然叫着郝老头郝老头,只要一想到这个老人家的绰号,名字,他就忍不住想笑。
郝运道;字文启。性格豪爽大气。脾气暴躁,很要面子。经常以侠义道大侠自称,对两个儿子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