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不久,两人已到了老头庄,这是一座官道旁的小村镇。
路旁的小食店本来早上只有早点卖,但两人要店家宰了一只鸡,切一碟隔夜的烧卤,两角酒,先填饱肚子再说。
官道上还没有旅客的踪迹,店堂里只有他们两人进食,店主将酒菜弄妥,进内间休息去了。
“真倒楣。”延五爷垂头丧气地说道:“老鸨婆真该死,果真是要钱不要命,宁死不招出银子的藏匿处。
这该死的老鸨婆,我神行太保延大宽,算是栽在她手上了。饶霸,咱们只搜出几两碎银,身上无钱寸步难行哪!”
“问题是,五爷今后有何打算。”饶霸咪着那双三角眼说道。
“本教在西安有个总坛,我打算去西安。”
“五爷,要不要再看看风色?”
“看个屁风色!”延大宽粗野地说道:“咱们搜银子浪费了不少时辰,几乎脱不了身。
那位直接从后门破屋的家伙,身手十分了得,要不是我们机警,溜得快,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
“田爷······。”
“别提他了。”延大宽不胜烦恼地挥手道:“咱们白莲教所属的三教一会,能独挡一面的人越来越少了,尤其这个弥勒教,教友全是些唯利是图,首鼠两端,离心离德的货色。
本座来此地秘密活动将近半年,什么事也没办成,田香主连开一次香堂也不敢,真他娘的活见鬼!”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饶霸苦笑:“去年教主在山东起事失败被杀,牵连甚广。
河北、京师······,几处总坛几乎同时被挑,官府加强搜捕雷厉风行,我们成了丧家之犬。
田爷不得不小心,五爷,依属下看来,咱们应该潜回去,找机会······。”
“回去?你昏了头。”延大宽冷笑:“陈小狗的手下可不是省油的灯,他那个什么雷霆小组?可不是白叫的,落在他们手中,后果你去想好了。
闲话少说,咱们这两条漏网之鱼,唯一可做的事是尽快有多远走多远,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盘缠,走得了多远?”
“这个······。”
“咱们留心些,沿途注意有没有大户。”延大宽咬牙切齿道:“多做几票,去西安这个花花世界才能当大爷。”
“放心吧,我做这种买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多注意就是了。”饶霸欣然说道。
“啪啪啪”大清早的居然有人鼓掌,岂有此理,两人的目光全向掌声传来处集中,惊怒的神情一一写在脸上。
内间踱出一个人来,一面走一面继续鼓掌,“都成了丧家之犬了,还念念不忘着打家劫舍,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人停止鼓掌,到了二人对面背手而立,对着延大宽和饶霸泰然发话:“你们俩是乖乖的跟着我走呢,还是被打断腿拖着走,你们选。”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对五爷说这样的话。”饶霸声色俱厉,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延大宽安坐不动,转头打量着四周,准备找时机逃之夭夭。
“别看了,周围有二十三个人,晚上让你们跑掉情有可缘,白天再让你逃掉,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延大宽一声不吭,不动身色的盯着来人。
这人穿着青箭衣,腰间的皮护腰有特制的斜形刀插,皮护腰上有一排七寸三菱钢刺,一把狭锋黑鞘单刀。
来人身材高大挺拔,行动之间剽悍轻捷,剑眉大眼,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让人过目难忘,脸色健康红润,留了精心修剪的小八字胡。
他笑呵呵的说道:“我叫任千,雷霆小组的负责人,二位,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