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义的眼中闪过了一点骇然的神色。
他猝不及防之下只好调集了全部的真气与李存礼硬碰硬,只听得轰然的一声响,李存义双臂上的衣衫是寸寸粉碎。但李存礼也在同时将剑撤了下去。
他从未想过在此时此地便杀了李存义。
李存义是要死,但不是在今日,以马希崇门客的这个身份。这会给马希崇带来麻烦,也会让他们的计划变得不大顺利。
一时意气逞了固然快意,可他现在要的,早不是一时的胜负。
李存礼后退了两步,收剑回腰间,一拱手道:“承让。”
李存义起初还未反应过来,他没想到李存礼真能就此放过他,不由得多看了李存礼一眼,道:“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他没有说。
李存礼道:“身手么?在下的身手也不算好,侥幸而已。”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讽刺了,马希声一时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他微微阴沉着脸色,不过还勉强有些风度,向马希崇道:“你倒是找了个不错的门客。”
马希崇干笑了一声,他哪里会知道李存义在李存礼面前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要与李存礼交手的那个是他,现在狼狈到如此地步的那一个也是他,现在倒是让他在马希声面前做不成人了。
李存礼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存义,他知道自己此时能够这样轻松地将李存义胜了,绝非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当真是差距到了如此之大的地步,而是他这两种功法合二为一之后结结实实出乎了李存义的预料,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他日后是否能真正轻松胜过李存义也尚未可知。
“王兄若是觉得此人身手不凡,也可让他效命于王兄。”马希崇面色如常道,他心中此刻叫苦连天,偏偏半分异状也不能露出来。
马希声皮笑肉不笑道:“还是算了罢,我倒是觉得有这么个人在卧榻之侧,更是睡也睡不安稳了。”
说完他竟也走了,不再与马希崇做什么兄友弟恭的戏。
马希崇站在当地,不由得有些呆滞。
“看来,您想要息事宁人徐徐图之,您的哥哥是已经等不及了。”李存礼漫不经心道。“您如今想怎么办呢?是引颈受戮,还是奋起而搏之,为自己挣一个泼天的富贵出来?”
他将唇角溢出的一点鲜血随意抹去,那血迹在他素白的脸上红得扎眼,让他看上去是分外可怖。
马希崇久久没有言语。
他似是在害怕。
良久,他低低道:“他是已经起了疑心,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他等不了多久便会动手,难道我现下当真便斗得过他么?”
“只要让楚王觉得这儿子是成了一个负累便是。”李存礼淡然道。“难道这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吗?如今二殿下的势力已经太大,楚王殿下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